她和平台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就要撤,九个人也敬酒回来了,狭路相逢。
电光石火,唐映雪在离她很近时高跟鞋一崴,杯子里还剩余的酒泼溅到了乌蔓的白色西装上。
“天呐——对不起对不起!”
她神色惊慌,乌蔓忍不住咋舌,三番两次挑衅她,出的招数还都是这么不入流的。也未免太蠢了。
“没事。”她揉揉眉心,想越过直接走,唐映雪却快一步掏出手帕帮她擦掉污渍。
乌蔓的脚步顿住。
她低头看着唐映雪拿着的那块手帕,黑底金纹。
郁家泽惯用的那一块。
她收回视线,视若无睹地扔下一句不用擦了,大步离开。
*
乌蔓想起了自己的二十二岁,她那时候跟了郁家泽整一年。
已经超过历来所有人跟着他日子的总和。
但郁家泽已经渐渐不带她出席一些聚会,在当时的乌蔓看来,这是一种信号。
因此在朋友圈刷到他带着别的小明星一起聚餐的照片时,乌蔓觉得这大概就是他提再见的方式。
她把别墅里的东西清空,给郁家泽留了张纸条,好聚好散。
这中间他们几个月都没有再联系,她从外地拍完戏回来,忽然发现自己重新租的公寓被搬空了,只留下一张沙发。
郁家泽坐在空落落的房间里正在看书,抽空看了眼她,说:“你这班飞机晚点了四十五分钟,搬家公司已经把你的东西搬回去了。”
乌蔓的视线落在他拿着的书上,是一本《圣经》。他指节修长,单手就能将整本厚重的古典精装本拿在手心。
她愣愣地放下行李:“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小鸟逃走了。”郁家泽将书摊在一边,语气温柔:“我让她飞了几个月,是时候该回笼了吧?”
乌蔓局促地垂下眼:“您不是带了新的人去饭局吗?”
他踱步到她跟前,扣住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都忘了。”郁家泽呢喃,“这世界上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我只养了一只独一无二的小鸟。”
“您这个意思是说我不是人吗?”
郁家泽怔了一下,尔后闷闷地笑起来,胸膛震动地将她压向怀里。
“你总是这么可爱。”他越抱越紧,“是不是不喜欢我还有别人?”
乌蔓没有回答。
她轻咬住嘴唇:“没有。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没有资格要求什么。”
“小鸟真聪明。”郁家泽抱着她轻晃,像哄孩子似的,“那你诚实地告诉我,你看到那张照片是不是心理不舒服。”
乌蔓把头埋在郁家泽的胸膛间,很长很长的沉默后,郁家泽听到一声很低的嗯。
他弯起眼睛,更大幅度地弯下腰,蹭了蹭她的脑袋。
“我不说结束,我们之间就没有结束,懂吗?”
沙发上的圣经被风反吹过去一页,有句话被黑色水笔划了一道下线——
[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啊,我指着羚羊或田野的母鹿,嘱咐你们,不要惊动我亲爱的,等她自己情愿。]
*
从那之后,乌蔓没再听闻或者目睹郁家泽和别的女人纠缠。
或许他真没再找别人,又或许他藏得更不动声色不让她知道。
总之很多年,她没在郁家泽身边发现有别的女人的痕迹。直到唐映雪出现。
但那又怎样呢?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也许不用等电影上映,她和郁家泽不清不楚的关系就会结束。她反倒不用头疼该怎么向郁家泽解释那些真枪实弹的吻戏。
挺好的。
乌蔓从回忆里抽身,拍了拍脸,专注于下一场的拍摄。
这场是她和钟岳清的对手戏,在剧本的结尾段落,两个人终于摊开天窗说亮话,邓荔枝向徐龙爆发。
她端着菜走向餐桌,钟岳清吊儿郎当地坐着,在擦鱼竿。
他斜眼望了望鱼缸:“这条黑鱼怎么还在呢?”
乌蔓坐下:“也没别的鱼,光秃秃的不好看,干脆就一直放着了。”
“那我明天去市场给你买几条金鱼吧。”
乌蔓低头笑了笑:“都多久了,你才想起来鱼缸是空的吗?”
钟岳清擦鱼竿的手一顿。
“你不要就算了。”
“是我不想要吗?”
“你怎么回事?更年期提前了?”
“我是人,我有正常的七情六欲。生气就是更年期吵架,想做/爱就是如狼似虎不要脸?”
“……我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乌蔓在桌子底下用力摁住自己,颤声问:“那我刚开始是怎么样的?”
钟岳清懵了有一会儿,支吾说:“你很乖、很温顺、很可爱……”
乌蔓打断他:“你不要再说了,那根本就不是我。”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片沉默。
她起身喃喃:“我去喂鱼。”
乌蔓走到鱼缸边,撒饲料的手不稳,倒出了好多。
“荔枝……”
她没有转过身,背对着摄像机,只能听见她缓慢的叙述和波动的肩头。
“阿龙,其实我很容易嫉妒,我也很没有安全感,我很爱你,但我从来都不敢跟你当面说这些,哪怕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或者说,正是因为结婚这么多年了,再提这些你会觉得我更矫情。而当初我不说,是因为我只能伪装这些表象去吸引你。”
钟岳清惊愕过后,一声叹息:“你很久没说过爱我了。”
“阿龙,我爱过你。”
钟岳清捏着鱼竿的手猛地收紧。
乌蔓放下饲料,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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