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缓缓移动，艾伦看到后，一把捞起带进了卫生间。
“打个商量，下次能不能延长点直播时间？”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很空旷。
白色卸妆乳在脸上一圈圈抹开，“不能。首先卸妆很麻烦，我还要敷面膜，敷完以后做护肤，等到上床睡觉已经很晚了。”
“据我所知，你白天应该没什么活动。”对面传来男人的疑问。
艾伦搓下巴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说话，对方像是能懂似的，远离话筒骂了一句。
长得不胖，但是比猪还能睡，陆崇对着手机口说：“你现在有固定粉丝了，不必每次都出妆的，多在直播间里和他们互动。”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结束得那么快，都没时间冲榜了。
拧开水龙头，强大的水流冲下来，叽里咕噜的水声冒出听筒，陆崇反手碰了碰耳朵，大叫：“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听到了。”艾伦拍拍脸，撕开薄薄的面膜纸。
接下来，不管陆崇说什么，对面都没有人讲话，气得他把人给挂了。挂完电话坐在电脑前生闷气，有什么臭屁的，能把你捧上来也能让你跌下去，下回再这样做试试……
陆崇平时联系用工作号，私人号就负责在直播间刷礼物、表白。一开始他为对方出神入化的技术所震惊，他看到了对方身上不同于其他人的东西，但提出签约，未尝不是没有想拿住她的心思。
想到她像别人一样，乖乖听经纪人的话就能乐得笑出来的陆崇，在收到还要考虑的回复后，出离愤怒了，这似乎预示了某种情形。
在之后，他的情绪总是会受到那个女人的影响。
谎话说得多了，有时候连他都分不清是不是真的。直播间，作为出场礼仪似的例行告白，在最初的不适之后，渐渐养成习惯的陆崇，已经将对方视作很在意的人。
她的忽视，会让他难过、烦躁、生闷气。而他气也不是气别人，他气自己不争气。
反手擦掉眼泪，陆崇一边觉得逊毙了，一边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擦个不停。他是个男人了，看面相倒像个少年人，心性也是。
手机“嗞嗞”震动，看见来电原本想挂断，但他用力吸了吸鼻涕，收起长腿压到胸前，蜷缩起来像个等待安慰的孩子头贴着手机，“什么事！”
声音稍显不耐烦。
“电话突然断了，我打过来问问。”
面对她一副不知情的口吻，陆崇支起脑袋，实话说想骂人。然而眼睛在看到屏幕上的信息时他一瞬间愣住了，手指向下滑动，读取上一条，再上一条的信息。
“原来你在听啊。”陆崇喃喃道。
信息都是对他之前在电话里说得回复。
艾伦用纸巾擦去脸部的精华液，“我发信息给你，但你好像没有看。”
“刚才在敷面膜不方便说话。”她解释了下原因。
陆崇听过敷面膜讲话会长皱纹的说法，“哦，那你现在贴完了？”
眼睛盯着一条条信息，闷气“嘭”得消失，听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嘴角翘起。
一周后，白薇薇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拉着一个行李箱走了。艾伦对她的离去反应平淡，反正以后都在一家公司，以后都是同事。
白薇薇去了一趟方家。
“你有没有觉得姐姐哪里怪怪的？”
“她没有工作，成天待在家里，我上次看到她在玩电脑，但是我一进去她就把屏幕挡住。”
“每当我说起姐姐，妈妈就很抗拒，但她又很关心姐姐……”
她一一列出几个疑点，最后问方明轩，“你知道些什么嘛？”
“我对她了解不多。”方明轩如是说。
白薇薇并不满意，她认为对方有所隐瞒，那次吃饭方明轩把蒋馨叫下楼，两个人关系明显不一般。
她没有放弃，也是为了刷好感度，在回到公寓后继续和方明轩保持着频繁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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