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愣愣的站在那里,胸口有血滴下,心却似破了个大洞。碰上无情剑的一瞬间,她忽然觉察到无情剑的怜悯。
如果,很久以前,死在你剑下的人是我而不是她,是不是,你就会爱上我?
可你不是。
如果我是呢?
死在我剑下的人何止千万?我爱她,不是因为她死在我剑下,也不是因为她爱我,而是因为,她就是我,失去了她就像是失去了我自己,再也没有活着的意义。
你是舞破荒原君不知的冰兰,千年来爱恋他的女子何止千万?他心不在你,你又何必自苦?
那是无情剑给了她一点记忆,最后一句似乎是在劝她放弃,她怔怔的落下泪来,却被任风侠一句话惊醒:“给我解药!”他咆哮如疯虎,宛若失去了最亲近的同伴。
芝芝面上掠过一丝嘲讽,不知是嘲笑自己多情,还是嘲笑任风侠执意解药,抬手就丢给了他一包东西。
任风侠验过,捏着解药,欣喜若狂的回头,他可以为了她支撑下来,她一定也可以。
可是,千余人里,他目光寻寻觅觅,却再也没有看到云芳尘的身影。
狼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却,还有几条杀手狼在浴血奋战,草原上乱肢残尸,血染长草,药人与翡月教的人混成一团。
那么多人,他一眼就能看到的人已经失去了踪影,任风侠捏着解药,指节发白,浑身冰冷,她怎么了?会不会已经是这堆乱尸里的一员?是不是已经连尸体都不完整,他才找不到她?
任风侠越想越心寒,他已经这样的忍让,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赶她离开,为什么她还是逃不开命运的诅咒?
所谓命运,难道就是上苍任意决定人的生死?凭什么?
他后悔了,早知道都是要死的,他凭什么压抑自己,委屈着不敢爱恨,眼看着心爱的人身心倍受煎熬而死?她死了!她死了你们都别想活!
他仰天嘶吼,无情剑光耀夜空,鹅毛大雪也映成了幽幽的蓝色。
且说苏瑾义北上,名为寻子,实则也记挂陈世英,带来一干精锐助她。他的儿子苏溪亭,陈世英并没有让他出战,但他听说父亲寻来了,随后也悄悄的赶来了。
夜色朦胧,将近药人混战之地,长草里犹犹豫豫的出来一个人,一身黑衣劲装,双眸幽幽,瞧着苏溪亭。苏溪亭热血上涌,心神激荡,刚要张口,“阿兰”就要脱口而出之际,陡然回神,身子僵住,脸色也青了,冷冷的道:“你来做什么?”
这人正是俞菲兰,她瞧了一眼不远处的修罗场,凄然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苏溪亭冷笑道:“跟毒孔雀一起来看我?我不过是一介草民,受不起这么大的福气。”
俞菲兰摇头道:“我不是,我是自己来的”
苏溪亭道:“我是商人,信用有限,疑心也重,我信了你那么久,你却从一开始就骗我,现在怎么叫我相信你?”
俞菲兰低下头,无言以对。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黑暗中有个声音冷冷的低低的道:“俞菲兰,快动手!”俞菲兰手臂一麻,好像不是自己的,不由自主向着苏溪亭发了一掌。
苏溪亭怒火上冲,硬是出掌对上,心里还是不舍,只用了五分内力,哪里知道一对上掌,登时就觉得俞菲兰的内力侵体而入,忙急运内力抗衡,同时身子飞速后退,卸去余势,饶是如此,胸口还是一阵翻腾。
俞菲兰惶急恐惧,一掌过后,站稳身子,回眸瞧去,却哪里有人?忙看向苏溪亭,道:“你没事吧?”这句话问出来,连她都觉得虚伪。
苏溪亭气得发晕,说道:“翡月教待你不薄,你却陷害任师弟,我待你好,你又要杀我,你真是个恩将仇报的恶毒女人。”
饱受情殇折磨的俞菲兰顿时万念俱灰,真真是百口莫辩,霎时间深深尝到了含冤之苦,当真是现世现报,冤枉了任风侠,再被心上人冤枉。她定在那里,想说什么都觉得很假,更怕那莫名其妙的人再陷害她,就想退缩。
若在平时,苏溪亭不至于如此冲动,可是今晚偏偏是翡月教生死存亡的一夜,俞菲兰碰到了这么个敏感的时候与他相遇,他怎么冷静的下来静静听她解释?气愤之下,拔剑就杀了过去。
俞菲兰瞳孔收缩,想避开,却双脚如同千斤重,移不开一步。那一剑挟着山风寒气,立即穿过了她的胸膛,也穿碎了她所有的悲苦。
她哼了一声,声音极低,却也极痛。
苏溪亭宛若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这一剑刺中了她,却更像刺中了自己,远处纷纷扰扰火拼的人群仿佛在一刹那间全消失了。他脑中一片混沌,怔在当地,作语不得。长剑直没至柄,两人离得好近好近,近得能感觉到对方微弱的呼吸。
俞菲兰痛的想哭,却哭不出声音来,眼泪一滴滴落下。可是剑穿胸膛的霎那间,鲜血喷涌而出之时,数月以来的忧思、愁苦、悲伤、郁闷、压抑、惆怅、痛苦、无奈、无助所有的一切负面情绪顿时从伤口倾泻而出,这些无形的思想便似有质的血液,迅速的从伤口中离体而去,只剩下一片甜蜜的温馨。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情郎会生气,再也不用忧虑与情郎的矛盾,再也不用苦熬漫长无涯的岁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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