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神女庙里红蜡烛燃了一半，几个拐子蹲在门口，看着老乞丐杀完一个孩子，准备给另一个孩子施暴。老乞丐这几年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有几个看不过去的，说了几声。
不过，也不关他们什么事。反正都要是要死的。
年轻的几个拐子骂了声：“畜生！”就出了门，有几个见小秋歌长得不错的，也打算分一杯羹。
老乞丐上前，先扇了秋歌一耳光道：“小贱人，敢这么看我，小心我挖了你眼睛。”
我在一旁真的怒火中烧，举起拳头砸老乞丐，直接穿过了老乞丐的身体。
老乞丐的左手还留着小赵瑟的牙印，右手抓住小秋歌的头发，用舌头舔了小秋歌的脸。
我实在看不过去，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我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小赵瑟，头埋在地上，死掉的模样，喊了声：“快起来呀！赵瑟、赵瑟。”
老乞丐摸着小秋歌的脸，说着：“真是个漂亮的小贱人，我还没见过比这个好看的。”
旁边的几个人也喊着：“快点，我也想尝尝味道。”
我跪在地上，手指穿过小赵瑟的身体，看着小秋歌绝望地流着泪，大喊一声：“赵子夜，你快起来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喊的声音太大，第三次才唤醒他。小赵瑟猛的睁开眼睛，脖子上面青紫的手印骇人。
此时的我年纪还小，身体里的《阴符经》还没绘满，浓郁的阴力让小赵瑟的眼瞳变成冰蓝色。
“怎么这么冷！啊！他怎么爬起来了！”
“他……他的眼睛！妖怪！妖怪啊！”
老乞丐听了周围人的话，丢下小秋歌，看向刚刚掐死的小赵瑟，吓得腿都软了。
小赵瑟此时的模样应该是阴力外泄，魂魄不稳，他像怪物一样裂开嘴。
我在一旁配着音道：“想好怎么死了吗？”
老乞丐见身边的人都逃出去，吓得想呼救，口刚张开就被小赵瑟扯住舌头。
小赵瑟身上的阴力浓郁，吸引了无数恶鬼、阴魂。这些拐子们应该经常在这间庙里处理孩子，这群阴魂们还有那些被拐卖死掉的孩子们。
老乞丐说不出话，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求着什么。小赵瑟无神的冰蓝色双眼突然一亮，单手扯掉了他的舌头，将他丢给了那些恶鬼们。
门外也是惨叫声不断，拐子们早就被恶鬼们拉扯的支离破碎。
我长叹一声，幸好赶上了。
小秋歌躺在一旁半边脸都给打肿了，我看见他用细长的小胳膊小腿撑起自己，喊着：“赵瑟！”
不得不说，他这个鼻青脸肿的模样，看得怪叫人心疼的。他不会说上京话，语言交流困难，这句“赵瑟”音发的挺准的。
他又喊了声：“赵瑟！”
不过可惜，小赵瑟还沉浸在杀戮中，被他唤醒的厉鬼们已经将那些拐子们吞噬干净，只留下一些内脏、人皮和指甲。
我看着已经将庙宇都附上冰霜的小赵瑟，闭上眼说了一句：“够了。”
红蜡烛熄灭，黑暗中的厉鬼们伸出长舌头舔舐着地上的残血，小秋歌看不见厉鬼，忍着疼痛向小赵瑟身边走去。他走得很慢，刚刚应该伤的不轻，他嘴里坚持喊着：“赵瑟！”
可惜，小赵瑟根本听不见，在小赵瑟的眼里只有数不清的恶鬼，抬着利爪，想将他们吞噬干净。
小赵瑟继续释放出阴力，鼓起阴风，将小秋歌都吹倒。他抬起手，画一道符文道一句：“定！”
庙宇中的恶鬼们立刻被冻成冰雕，小赵瑟会用的法术不多，一句：“破！”将所有恶鬼化为碎冰。
庙宇周围只剩下刚刚生出魂魄的那些拐子们。
拐子们才从死亡的恐惧中醒来，看见比恶鬼还可怕的赵瑟，全都跪在地上求饶。
小赵瑟走上前、从那群拐子中找出老乞丐。
老乞丐的魂魄瑟瑟发抖，说着：“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
小赵瑟的手不大，五指成爪扣住老乞丐的头，将他的头与身体分离。
其余的鬼魂都被小赵瑟身上的阴力冻成了冰雕，只等赵瑟一句：“破！”就消逝在天地间。
赵瑟举起头，冰蓝色的眼睛冒着一丝笑意，嘴里念道一句：“破！”
整个庙宇都被碎冰铺满，那颗老乞丐的头像齑粉般消逝在天地间。
小秋歌冷的发抖，还是坚持喊着：“赵瑟！”
小赵瑟此时魂魄不稳，人鬼都分不清。
我站在小秋歌身边，对着小赵瑟喊着：“赵子夜，住手！”
可惜我这句话根本无法传达出去。
我看见颤颤巍巍的小秋歌，步履蹒跚地走向小赵瑟，嘴里喊着：“赵瑟！”
而另一边，冰蓝色眼瞳的小赵瑟嘴里念出一句：“无量天尊，……”
定字未出，一把长刀刺穿了小赵瑟的身体。
血水迸出，飞溅到小秋歌的脸上。
小秋歌跑过去，接住小赵瑟的身体，喊着：“赵瑟！赵瑟！”
可惜，赵瑟已经陷入昏迷。
那把刀的主人正是我的父亲赵烨。他大概是见我又阴力外泄。
我父亲走进门，看见这般，道一句：“非人非鬼，不祥之物，当诛。”他身后带着一堆士兵，看上去是我母亲的下属。
有个士兵喊了声：“赵王爷，那边被小王爷唤醒的洛家军已经镇压不住了。”
我父亲走近我，却被小小的秋歌挡在前面。
小秋歌眼里满是恨意，嘴里喊着什么，我父亲一句也听不懂。
父亲看了眼秋歌只道一句：“问问谁家走失了孩子，把她送回去！”
士兵上前抱起小秋歌，被他一口咬中了手指。
我父亲看了眼，就将秋歌打晕。我站在一旁，也随着秋歌的晕眩，从这间庙宇中飞出。
这后面事情我倒是有些记忆，我回家后，完全不记得庙宇之中发生的事情，母亲跟父亲大吵了一架，把父亲的腿打断了。
还是我爷爷救了我父亲。
我问母亲，为何？
母亲只道：是父亲的错！
没想到，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我也没想到小时候我就与秋歌相遇过，还保护过他。
等我再次清醒时，我已经看见了少年版的于秋歌，穿着宽大的青衫，乌发配金冠，他已经有日后的俊逸无双雏形，坐在青龙阁的厢房里，摸着黑色的棋子。
我忍不住站在他身后，喊了一声：“秋歌！”
他竟然回应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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