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觉得时涵是个易碎的娃娃，需要别人哄着护着才能生长，离开了人她就活不下去。
但是现在，坐在她眼前的洋娃娃时涵，冷静，镇定，头脑清晰，还能有条不紊地同时进行两项任务。
她没办法再嘲笑她是菟丝花。
知道时涵做事时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叶珊就在旁边安静地陪她，从日光初升陪到太阳高挂。
在和骗子对抗的过程中，时涵不仅胜利了，还下了蜜獾，成功地引诱对方上钩，让他们认为自己赢了。
趁骗子们没反应过来之前，时涵拿着电脑，带叶珊去了警局。
在警察叔叔们的允许下，时涵通过嗅探器查到了他们的位置，在这座城市的郊区。他们会根据大学生的兼职要求提供兼职工作，每天少的时候能骗五六个人，多的时候能骗十几个。
对方这么频繁地侵入叶珊的系统，或许是因为好玩，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就怕是时涵想的那样。
叶珊自己本身是计算机专业的学生，知道自己的电脑被侵入过了以后，没在寝室里有人的时候打开过电脑，都是在夜深人静或者没人的地方重设防火墙，但是对方的技术显然比她高。
确认不会有什么照片流传，时涵松了一口气，警察叔叔说剩下的就交给他们，钱追回来会第一时间和她们联系。
临走的时候，有一个高个子的警察突然叫住时涵，“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时涵看着他，在脑海里搜索面孔，和雪夜那天带醉汉上车的警察的脸重合。
她点头，“年前的时候，我和同学在街上遇见了醉汉，报了警。”
高个子的警察很年轻，笑起来像邻家哥哥，他说：“就觉得你很熟悉。”
“今天谢谢你的帮忙。”
时涵：“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从警察局出来，叶珊叫了辆车，二人打车回学校。
两个人都坐在后排，但是中间像隔了座山，叶珊主动往中间坐了坐，说：“今天谢谢你。”
时涵说：“不用谢。”
叶珊：“一会儿我请你吃饭，但是我现在没钱，只能请你吃食堂。”
时涵：“没关系，不用请，我一会儿和席......”
说到席字，她的心脏漏了一拍，突然浑身冰凉。
她立刻找手机，兜都翻干净了才想起来手机静音落在了床上，没带。
她艰难地吞咽，呼吸都困难，“叶珊，你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叶珊把手机给她。
时涵给席霆琰打电话，拨号的时候手指无力的抖。
电话那头先是在通话中，时涵没挂，又嘟了几声后电话通了。
“喂，你好。”席霆琰嗓音低沉，听上去很疲惫。
时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喂了一声后，她才说，“我是时涵。”
电话那头很吵，应该还在比赛现场，但是他的呼吸声却格外清晰。
时涵攥紧了电话，解释，“我今天和室友一起处理了点事......”
“没能去看你比赛，对不起。”
“......”
“席霆琰......”他的沉默让她害怕，“你别不说话。”
隔了一会儿，席霆琰问：“你受伤了？”
时涵回：“没受伤。”
他又问：“你的事她的事？”
时涵说：“她的事。”
“但是都处理好了，我现在就买票去——”
没能说完。
席霆琰把电话挂了。
“......”
手机界面上的时间显示16：34分。
很刺眼。
从早上到现在，十个多小时，她没和他联系过。
她完全......
把他的事忘了。
看时涵脸色不好，叶珊问：“时涵，你没事吧？”
强忍着鼻子的酸意，时涵摇头，“我没事。”
她问：“我能再打一个电话吗？”
叶珊：“没关系，你打。”
时涵熟练地按下号码，透过玻璃看向窗外，眼眶通红。
“喂，你好？”
女生的嗓音温柔平和，开口就有镇定人心的魔力。
听到南玻声音的那一刻，她的情绪再也忍不住。
“玻玻......”
她哽咽，“我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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