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这是......”祝越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
君余抬眼，本来只是顺手做的一件事，如今却被祝越看的有些心虚。他欲盖弥彰的咳了两下才道，“你不是说想见一见山庄的红梅？”
祝越此刻只知道点头，他又听见君余说：“我见那梅花开的正好，又想起你好像说过这么一回事儿，便顺手折了一枝。”
“走了，还磨蹭？余家上下都快醒了。”君余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祝越良久才回过神来，他一只手抱着熟睡的白狐，另一只手在天乾袋上摩挲。
心里好像被什么炙热的东西烫到，久久不能平静。
祝越收回之间，忽然笑了笑，笑着笑着，脸还红了。
......
因为不好抱着白狐在街上走，两人便寻了一间离观安寺较近的客栈，放下东西之后出了门。
观安寺前已经鲜少有人，冷冷清清，只不过门口站着两个捕头一脸肃容的守着。
“去找找其他地方有没有入口，你往这边，我往那边。”君余指了指左右道。
祝越点头答应：“好。”
两人佯装走远，捕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俩，见他俩离开方才收起目光。祝越逾墙低行，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处里头没有声音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翻上墙垣，环视一周，确定是真的没有人才利落的跳进去。
只不过墙那边有棵十分粗壮的菩提树，他差点便撞在了树上。
“看起来像是院子。”祝越打量了一下，这里一地的积雪，异常的静谧，连鸟兽鸣叫都未曾听到。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就大大方方的从后门走进了主殿。一进去便是明黄色的布帘，遮着前头三尺高金身佛像的后背。
祝越从旁边绕到佛像前面，看了一眼便觉得心里发毛。
那佛像本慈悲地笑着，却因为脸上沾了暗红色干涸的血，徒生一股阴森与诡异。在佛像前头，躺着两排的尸体，尸体上裹着白布，白布上写着字——祝越估计是死去的人的名字。
他伸手，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尸体上的白布掀开一角，匆匆瞥了一眼便立刻盖上，心里涌上一股恶心。
就算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没想到是这种死状——紫黑色干裂的皮肤，上面还有诡异的纹路，眼睛完全变成白色，还隐隐约约有了些蠕动的白色肥蛆，腐臭味扑鼻而来。
“我去，这可真行。”祝越差点就要吐了出来，连忙退后三尺，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手往旁边一撑，烫的他差点叫出来，顾及着外面还有衙役，他咬牙忍住。
祝越看这刚刚被自己手摁灭的蜡烛，又抬手看着掌心，已经红了一圈。
“呼呼...真是出师不利。”祝越握着自己的手腕，往上面呼了几口气，被烫过的手痛感慢慢觉醒，一波一波涌上脑子，他忍的眼眶都有些发红。
“你怎么在这？”
“我接到你的信便过来啦，已经到了好几天了。”
祝越听见外面隐隐约约有声音传进来，连忙躲在佛像后面。
君余带着身后的小尾巴踏进主殿，又问道：“历练的如何？”
孟令琢噘嘴：“碰上了好多我解决不了的事情。那时候老是想，要是师兄在就好了。”
“我难道还能护你一辈子不成？你总要自己学会做选择。”君余嫌弃道，却还是轻轻揉了揉孟令琢的脑袋。
祝越听见时君余和孟令琢的声音，十分惊喜，探出头正准备往外走，便看见孟令琢嬉笑两声，跳到君余的背上。君余握着他的胳膊，嘴上却斥责道：“别玩，不然我把你送回长青山。”
“不要！师兄！”孟令琢挂在君余脖子上，反驳道，“师兄别这样，动不动就送我回去什么的，你这样我不理你了。”
“臭小子，我要你理了？”君余嗤笑一声，随即晃道，“快下来，我还得办事。”
“为什么，我不能趴你身上吗？”孟令琢问道，“小时候师兄你不是经常背我？”
“那不一样...快下来。”
君余拍了一下孟令琢的手，孟令琢仍旧不放，他只好由着他去，往佛像那边走。
祝越站在佛像后面，却怎么也迈不出脚，他竟没有发现，君余也会有柔和与迁就的一面。不知为何，心里涌上一股酸胀。
他想，他的手现在为什么格外的疼？疼得他鼻子越来越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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