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想……”阿狗打着哆嗦继续执拗着：“我不想变成……不男不女的东西。”
“不男不女的……东西？”善公公打量了阿狗许久，抽出随身携带的软鞭狠狠地抽向他，直到把阿狗打的得皮开肉绽：“一个妖奴也敢瞧不起我们阉人？来，我让你看看……”
说着，善殷竟帮他解开了绳索，将小刀放到他手中，朝门外发着抖的黄黄儿挥了挥手： “黄黄儿，之前，善伯伯知道你在偷听。快把剩余的锁妖钉钉进他的四肢。否则，你就真的成了那第十二个药人了。”
“不，我不要！”黄黄儿一边哭喊着摇头，一边战战兢兢地看向善殷和自己的阿大。
“黄黄儿，乖。你知道药人有多苦的。若吃不上解药，骨头里便会像是被蚂蚁啃食一般的难受！你，不想的吧？”
“善伯伯！”黄黄儿哭得更大声了。可她毕竟是个孩子，再坚持了一会儿，便磨磨蹭蹭地走进了房间。咬牙将剩下的几个锁妖钉打进了阿狗的四肢。
阿狗瞪大了双眼，疼出了一身冷汗，顿时觉得全身的气力变小了许多。
善殷极其慈爱地对着阿狗放柔了声音，用软鞭指了指黄黄儿的方向：“她活或你疼之间，她选择了你疼。而她死和你活之间，你又会怎么选呢？”
阿狗盯着黄黄儿，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做出了一个口型。善殷大笑起来，立即将软鞭套上了黄黄儿的脖颈。
“善兄，你说过不会……”黄黄儿的阿大惊恐得叫嚷起来。那群如影子一般的玄衣人便冲进来抹了他的脖子。
看着昔日好友的在自己面前倒下，善殷摇了摇头，蹲下来合上了他的眼睛： “黄老，想当初，你我也想过出人投地，可得不到神族后裔、名门望族的荐存，最后不得不，不了了之…… 你医术高明，却被处了阉刑打出皇都。我武功高强，却自甘堕落，割下腿间的二两肉，待在了陛/下/身边……
我善某至今都还记着你离开皇都之时对我所说：男人，又不是只靠着腿间的二两肉活着。那些人太小看阉人了…… 虽说阉人下贱，但一生操劳、勤勤恳恳，早已成为皇室不可缺少的近侍。在这等级森严的大启，只有接近权力的中心，才有可能翻盘那日……
可你最后却动摇了，有了妇人之仁。陛下重用我们，让我们一展平生抱负，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养女耽误他的事情？”
说着，他站立起来，再次带上慈祥的笑容对阿狗指了指门外放置的一碗狗食： “小妖奴，你看，我虽是你口中不男不女的阉人，世人嘴里的阉狗，却能掌握别人的生死。而你呢？身为妖奴，连活都活不下来，怎么当人……门外那碗狗食，我给里面又多渗了些哑药。如果想好好活下去，就阉了自己，打开门来吃一口吧。” 说着轻嗤一声，关上了房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阿狗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狭小的空间中，黄黄儿小小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阿狗默默地看了黄黄儿好久，终于爬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用双手圈住自己，又冷又饿地昏睡了过去。
当他饿得苏醒之时，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门缝外面的狗食，仿佛散发着无比的香气。 善殷用脚将那盆狗食往门缝内移了移，向他问道：“小妖奴，两天过去了，你想好了没有？ 是想当一条掌握别人生死的狗，还是像地上躺着的这具尸体一样任那些东西作践？”
阿狗转头看向旁边，初夏的天气让黄黄儿的尸体上过早的出现了一些东西，苍蝇不停地绕着她飞舞……他终于动了动手指，拿着小刀刺入了自己后背血印的地方，用那匕首深深挖着——终于，渗入骨髓，血肉横飞。
——“我，要活下来。不一定是为人，但一定要活下去！”阿狗大喊着，朝那狗食爬了过去，大把大把地将那些馊掉的食物放入口中。
善殷瞪大了眼睛，仰起头，向天长笑起来：“好，够狠！可堪大用！可堪大用！”
他解开自己的外袍将阿狗的身体遮住，拖走了他的狗食，将一块白面和成、烤得喷香的面饼递到了阿狗面前： “你是要为我办大事的人，阿大怎么可能只让你做个阉人？今后，你就是我的第十二个孩儿了。阿大这就带你回皇都去见我们的陛下。跟着阿大，你就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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