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单昀寒倏地捂住他的嘴,自己的脸红透了半边。
不能再让这小鬼说下去,再说下去,面子还要不要?!
小忆雪扒不开他的手,只得嘟嘟囔囔:“我只是想要个身份,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那种...能陪着寒哥哥就好...”
单昀寒一愣,却不问原因,狠下心道:“不用。”
“造成如今这般田地,究其原因,你阿娘最清楚不过。我不需要你们可怜我,补偿我,只想清静清静,一个人都不想见,现在,你可以滚了吗?再不滚,我就杀了你阿娘,你那些小伙伴,拉着所有人给我陪葬!”
......
怎么回事,好难受。
应该是因为,撒谎撒的次数少了,面红心慌。
怎么可能是在害怕...
万一小东西真被他吓跑,再也不回头。
可他说的话已是泼出去的凉水,怎么也收不回来。风忆雪竟真的松了精神,双手发颤,慢慢滑落下来,就连他的衣角都牵不住了。泪水在微红的眼里打转,害怕得舌头都捋不清:“寒哥哥你...我...”
就是这样,恐惧吧,跑吧,永远都别回来。
既然决定要绝情,就该做到底。
单昀寒一抽衣袖,背过身去,冷冷地说:“既然你不滚,那我走。”
都说得这么过分,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是的,自那之后,他还是会忍不住回来看,小窝仍在,却再也没见过这个粘人的小鬼…
可……
只能说造化弄人,重返人间后,他又好巧不巧地遇上了他。
还是那么爱哭。
现在单昀寒已经分不清十六年前的再次相遇是不是一场错误。
没遇见,风忆雪会死。
遇见,风忆雪还是会死。
就像江奕和公孙旭说的,他的出现于风忆雪而言,如毒药,是致命的。
尽管已经知道挖开的坟下面,埋着的不是风忆雪。
他依旧心如死灰。
就像二十三年前一样,他终于离开了他。
红尘滚滚,万世翻篇,从来不会因为缺了某个谁就辗转流连,停滞不前,人亦如此。
若是习惯一个人的存在,那就花相同的时间,去习惯他的不存在。
以前熬过来了,如今怎么就不行?
不就是舍别离,弃前缘吗?
这才九十个日夜,就受不了了?每次痛到极致就逼迫自己忘记,又总是舍不得般故意放着旧物在面前暗示吗?
熟悉的红绳,糊掉的粥水,还说要教别人习剑……
好幼稚。
单昀寒苦着脸笑了笑,暗自发誓:这真是最后一次。
真的。
......
“秋儿,我们走吧,该回家吃饭了。”刚刨开个口子的土堆乱作一团,土石滚落,单昀寒却任由它这样,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平静得仿佛春风秋水。
之前的慌乱、哀伤、悲痛荡然无存,最后的血色也从他苍白的脸颊上褪去,只剩下一双空洞的深邃眸子,还硬要呈出刻意的温柔,展现给世人,以及他自己。
“还不走?”
“啊,好……”秋儿被他一柱香前的癫狂举动吓到,至今都没缓过神。看着单昀寒伸出的手,秋儿迟迟不敢搭上去,连移步都变得困难无比。于是他偏头又瞥了眼土里露出的半截衣袍,小心地问道:“寒哥哥,这个人是谁啊?”
“不认识。”
“他不是寒哥哥带回来的吗?”
“路上随便捡的。”
虽然单昀寒回得很快,而且说得斩钉截铁,小秋儿还是有些不信,可也没法再问。毕竟按大人的说法,他寒哥哥喜怒无常,是因为在外面受了伤,常犯旧疾。
“就这样不管了吗?”
微风轻起,红叶攒动。
“没事。等你小烛哥哥来清。”
听到这话,秋儿也不打算再纠结,带着单昀寒回到了他们的小村子。其实,这个时辰离开饭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单昀寒找借口离开罢了。
他一回来,前脚刚将秋儿送到家门口,后脚跟班便到位了。
小烛就站在之前的那个小屋子外候着,早已备好一桶热水,用力挥着手就等着他进屋洗了:“大人,您回来得真快。”
单昀寒笑了:“你更快。”
小烛一愣,随他笑道:“哎呀,大人耳力真好,每次都能被发现。”
屋内水汽氤氲,热气腾腾,紧闭久了倒像个蒸笼,再加上里面增置了许多暖石,进去便会觉得异常湿热,甚至有些透不过气。
热气扑面而来,单昀寒只得叹气,暂停在门前。跟在身后的少年突然一拍脑门,直接跪下:“大人,我忘了……”
是真忘,还是装的?
应该是真忘了吧,毕竟,跟小烛在一起生活数年的那个人……不是他。
习惯之类的,一时半会很难改过来。
“我不像他那般畏寒,所以,下次别再放这些东西了。”
好不容易等到温度降下去,单昀寒刚要进去,小烛又似是抽风般堵在门前,却又憋了半天不知从何问起。
“怎么,我全都想起来了,你很惊讶?”
“嗯……这回,您真的很快,之前起码也要个三四天。”
“……”单昀寒瞪了他,似乎对这个评价很不爽。可他长吁一口气,无奈道:“如果你不介意,能放我进去洗个‘很快’的澡吗?我昨天半夜刨过一次坑,今天又挖,真的很脏。”
说着便捋起袖子,将满是泥土的双手往小烛脸上抓,小烛惊得从旁绕后,连连摇头:“不不不,不打扰大人了!”
小烛笑着看单昀寒潇洒进屋,却在关门的一瞬,面露阴云。
“全想起来……吗?幸好没想起那件事,不然怕是没心情,焚香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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