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屋不隔音,单昀寒靠在门边听得清清楚楚。砰的一下,结实的木杯被他捏的粉碎,只见那泛红的手心,隐隐作痛。
在魔界的时候,他一眼就发现杀了黎潇的白衣男子是个冒牌货。
可破除结界的方法,只有真正的风忆雪知道。
若是风忆雪不想说,谁能从他嘴里撬出来?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每次单昀寒控制不住脾气,伤得总是自己,偏偏这次,他从脊背抽出一柄鲜红的血刃,如闪电般瞬步至风忆雪面前,终于问出了口。
“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尖刃抵着风忆雪心口,却像是早已刺了进去,里面血淋淋的,没有一点温度。他看着恢复成银发紫瞳的单昀寒,竟痴傻地唤了他一句:“寒哥哥...”
若是当初单昀寒没有身死,也该是这副身形健壮、英俊帅气的模样。只可惜,这位曾经的魔尊大人心怀天下,竟不惜用自己的魂魄为条件换别人几十年的安稳日子。
真是口是心非。
嘴上说着讨厌魔族,讨厌魔界,最后竟然还愿意为了这群杀戮成性的恶人,连性命都不顾,抛下一切,抛下他,安然赴死...
想到这,风忆雪心里的窟窿又增扩了几分,阵痛不已。他死死地抓着那隐隐泛光的魔刃,一步步向前紧逼,直至刺入胸口也不曾停下。单昀寒没想伤他,可雪白的衣衫已经沾上新鲜的血迹,红的刺眼,恍惚间像是回到十多年前。
曾经,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无论是以什么身份,挚友、手足或是师徒,都无所谓。
只要是对方陪伴着,就可以。
也许只是依赖,习惯之类的,但...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离不开这个人,更别提看到对方受伤了。
如花火炸裂,单昀寒手中的赤刃瞬间在空中消散,缓缓回到了他的血骨之中,可他不敢去看风忆雪毫无血色的脸,那是折磨了他十多年的噩梦,事到如今,还残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单昀寒呆呆地低着头,银牙紧咬,任凭眼睛通红,泪水不争气地打转。直到素白的长靴出现在湿润模糊的视野里时,他才被一个冰凉又安心的怀抱抚慰下来。
“要是让我在你和世人之间选一个,你知道答案的。”
风忆雪将自己埋进单昀寒白皙的颈肩,纤长的手指在那毫无生气的银发游走,极近贪恋地索取那一份归属于他的温暖。
“寒儿,我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
一直在旁看戏的江奕本无心管他们之间的破事,却因为这句话若有所思起来。过了片刻,他似乎意识到其中的含义,猛地分开两人,抓住风忆雪就是往地上一摔,同时又唤出冰镜将单昀寒关在外面,免得受到干扰。
“好啊,你...”
“你拿那么多人去给这小子续命?!”
此话一出,风忆雪倒是不急,满脸的不爽只不过是在抱怨江奕打断了两人的温情世界。但单昀寒不一样,如炸毛一般,仅凭威压就将镜阵震得粉碎。
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风忆雪会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恶事。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解释清楚。”
碰巧的是,许英杰拎着一堆吃食刚从迷雾中进来,见到的却是一人卧倒咳血,另两人在地上四目相对的修罗场。
这一瞬间他只想悄无声息地退回去,就当自己从没出现过。
徐英杰正小心翼翼地走着,却有人呵斥一句:“跑什么跑,废物。”
毫无疑问,这是江奕在骂他。许英杰跟这人向来不对付,一激他,他还真走了过来,一脸鄙夷地看着被单昀寒伤到的江奕,幸灾乐祸道:“地上凉快吗,江峰主?”
只见江奕冷哼一声,起身施法除去身上的灰尘,恶狠狠地瞪了三个人便负手离去,走之前,他有意无意地留下句:“你们就在这缠绵一辈子吧,永远都不要出去祸害人才好!”
“缠绵……什么鬼啊,我呸,嘴真欠,还有什么祸害人!会不会讲话?!”许英杰气得直翻白眼,刚想安慰剩下的两人,却觉得时机不对,自己根本插不进这微妙的暧昧里,只得悻悻快跑,收拾屋子去了。
天地回归平静,单昀寒狂跳的心却歇不下来,只觉得胸腔内的热血直冲脑门,搅得思绪不得安宁。
不会讲话的人,明明是他。
总是暴跳如雷,猜疑逃避。
从来都没有静下心来,好好地谈一谈。
是因为他态度不好,所以风忆雪才总是支支吾吾不敢直说?
或者若真如江奕所说?以命换命?
但,错了就是错了,也只能...
当单昀寒温润的唇覆上风忆雪眉心时,时光回溯,像是点燃三十年前种下的烛火,重新暖却了一个寻求安全感的小孩子。
“无论你做过什么,寒哥哥都与你同在,我们一同承担后果。就算是刀山火海,无间炼狱,我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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