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游说:“这次的主顾要求特简单,就是请您驱邪,就地诛杀那种。”
他在末句重点加强了语气。
徐昊无所谓地点头:“行啊,目标具体是什么?”
汪游把一张单人照片从桌子那边推到徐昊面前。
徐昊看了足足好几秒,逐渐面无表情。
“……你确定不是在教唆我故意谋杀未成年儿童?”
他拿起照片往汪游脸上抖。
“这他妈怎么看都是个小学生啊?!”
汪游慌忙道:“这绝对不是平平无奇的小学生!而且他都十三岁了,看着显小。”
徐昊麻木地看着他,坐等解释。
汪游压低了声音,用非常神棍的语气说:“徐天师,你听说过一种能让不孕不育的人怀孕生小孩的神水吗?”
徐昊想了想:“就是西游记电视剧女儿国里面那条河?”
汪游补充:“子母河。”
徐昊越听越有种接下去事情会很魔幻的预感,轻轻挑眉:“你想说什么?”
汪游缓缓道来:“这次的主顾姓周,他有个侄女叫周薇,不久前意外身亡,小孩一家是周薇一家的邻居,两家人住联排别墅,他坚称是照片上的小孩杀了周薇。”
徐昊听得一怔。
汪游继续讲述。
“那小孩叫俞诚,他爹早年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发了不义之财,后来上岸洗白,过上了成功人士的生活,结果愣是和老婆生不出孩子,去医院检查,发现两口子没办法有小孩。”
“算命的说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要让他断子绝孙,他不死心,到处求医问药,什么封建迷信手段都试过,在十年前买了一瓶神水,卖的人说是真正的子母河水。”
汪游停顿了一下,用一种颇为惊悚的语气说:“他妻子喝了那瓶神水,两个月后真的被查出怀孕了,九月怀胎,成功生下一个婴儿。”
徐昊指着照片:“就是俞诚?”
请天师镇邪除祟,甚至灭杀目标都是正常的,但当这个目标是一个看上去不超过十二三岁的小孩时,就很不正常了。
面对徐昊不信赖的我要报警的眼神,汪游搓了搓手:“这件事说来话长,一开始我也不想接,后来我一听完整个故事,这小孩真的特别邪乎。”
突然,汪游电话响了起来,他对徐昊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接起电话说了半天。
“行,周总,您过来吧。”汪游嘴角微微抽搐,挂了电话。
他无奈告诉徐昊:“这位主顾就在附近,他知道我们在这里,说办事提前办完了,要来跟我们面谈一下。”
徐昊倒是无所谓,他也想从本人那里了解到第一手准确情报。
过了十五分钟,一个风风火火提着高级公文包一身灰色风衣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先是和汪游握手,接着又和徐昊握手,双方寒暄两句,中年人就坐下了,叫来服务员点了最贵的茶请他们喝。
汪游斟酌说:“周总,我刚才正要讲到俞诚他家里那案子,还是您来说比较合适。”
周先生唔了一声,炯炯有神的目光转向徐昊:“徐天师,半年前,我侄女周薇突然去世,是猝死,她一直很健康,医生没有搞清楚诱发病因,遗体上没有伤口,更没有遭受任何侵害,死得非常离奇。”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过了一周不到,俞诚全家死于火灾,只有他一个人幸存下来了,警方来调查后,怀疑是他纵火,但没有找到直接证据,周薇父母和俞家两口子算是一门远亲,周薇比他大两岁,和他成天在一起玩,他性格古怪孤僻,周薇是他唯一的同龄朋友。”
徐昊忍不住问:“据说俞诚很邪乎?”
周先生神情凝重肃然:“是,周薇当初一直很喜欢俞诚,她去世后,我拿到了她的手机,给你看视频最直观。”
周先生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好几个碎片化的小视频,递给徐昊。
汪游是第一次看,忙凑了过来。
视频点开,绿草如茵,不远处是联排别墅,拍摄者是周薇,听声音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她笑说:“俞诚!”
随着镜头跑动拉近,一个坐在树下看书的男孩抬起头,微微笑了笑。
他苍白瘦弱,看起来缺乏运动,容貌却异常俊秀标致,达到了让人过目难忘的程度,身上更是没有一丝烟火气,徐昊不由想起了少年昙悯。。
当然,俞诚远不如昙悯那么完美,不过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喜欢俞诚也很正常。
“再表演一下昨天那个?”周薇恳求。
俞诚很好说话地放下书站起来。
徐昊看着长方形的手机屏幕里,俞诚站着没动,过了几秒,他慢慢地飘了起来,浮到半空。
徐昊:“……”
汪游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
周先生说:“还没完。”
周薇惊叹,催俞诚让自己体验一下,俞诚没有动作,手机镜头却晃晃悠悠地开始上升,周薇的鞋尖离开了草坪,她悬空了,发出兴奋清脆的笑声。
笑声在高度超过了一米五并且没有停止趋势后,变成了略有些惊慌的命令:“俞诚,快停下来!这样就可以了!”
俞诚只是在地面仰望着。
周薇已经飘到三米了,她开始骇然尖叫:“俞诚!”
她尖利的声音让徐昊耳膜一紧。
突然,镜头猛然晃动,大地一下子拉近,周薇摔落在松软的草坪上,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 。
另一个视频,是他们在周薇家厨房,俞诚凭空操作着一把很锋利的长西瓜刀切起了西瓜,周薇就在旁边很近的地方,俞诚盯着西瓜刀和她之间,目光有些形容不出的异样,像人什么瘾发作了,手头又没有能戒瘾的东西,短暂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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