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系统控制身体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意识明明是清醒的，却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像个提线木偶。
整个四楼只有一个房间，门牌号404，传说中的禁闭室。
如果不出意外，里面会关着因为技能发动失败而被关禁闭的柴姐。
如果出了意外，穆光很可能会赤手空拳的直面游戏boss。
一步步挪到禁闭室门口，沉重的大门自动应声而开，看清门内的情形时，穆光不可遏制的瞳孔一缩。
柴姐果然死了。
不光死了，而且还死得很惨。
要不是她十指刺目的红指甲油，穆光几乎要认不出这是柴姐。
她像是被什么巨型野兽撕咬过，双腿残缺不全，开膛破肚流了一地内脏，脸也被咬的基本看不出五官。
一滩模糊的血肉淌了一地，映衬着从窗户处照射而来的温柔月光，显得格外残酷。
一进入到禁闭室，那种身体被外力控制的感觉就消失了，穆光别扭的活动了一下脖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这种被控制的经历从前也有过。
穆光心中有一丝怪异，她的记忆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这个游戏，而她此前二十多年的生命中虽然多有作死行为，但总体还说还是在“正常”这个词的水准线上奔走。
抛开这个诡异的错觉，穆光下一秒召唤出了简风白。
高大英俊的卡牌灵在看见自己和穆光所处之地的下一秒深深皱起了眉。
“主人，你真的很喜欢做一些危险的行为。”他声音有一些无奈。
“风险和回报是成正比的嘛。”
穆光不慌不忙的越过地上那一滩血肉，开始在禁闭室里转来转去。
意料之中的是，禁闭室中除了地上属于柴姐的尸体之外，其他地方都收拾的很干净，明显是有人长期住在这里。
穆光松了口气，她没有猜错，禁闭室果然是整个古堡唯一可能有活人存在的地方了。
但是离她推测的还是有点差距，她原本以为推开禁闭室的大门不是直面boss就是会直面A先生了。
更大的可能是A先生。
这场游戏的boss出于某种目的将数以千计的npc困在这里，不能转生不能离开，只能被迫困在狭小的房间内，白天不能离开房间寸步，夜晚也只能在同一楼层行走。
这里的npc们对这个boss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那她应该藏得很好，等闲不会出现。
穆光在禁闭室的柜门和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了一个账本，一个相册还有一堆狗粮。
抛开“禁闭”这两个字不谈，禁闭室的陈设其实相当生活化，一点都不像为关禁闭所设置的。
相册上是一个优雅美丽的中年女性和一个清纯可人的小女孩，两人长得很像，一看就是母女。
小女孩看起来十五六岁大小，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连衣裙，肌肤雪白容貌精致，就是神色有些木木的，眼神中透露着阴郁。
如果程鸿轩说的是真的，那这就是他从npc处探听来的，这个游戏副本的boss和她早逝的女儿，确实年龄和初中生妹妹对的上。
把禁闭室搜了一遍，没找到什么太有用的东西，时间却过得飞快，眼见着时间即将过午夜十二点，穆光半靠在桌上抬手唤简风白过来。
这个男人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很像一个安分的卡牌灵，主人说东就不往西，但偶尔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神情，都让她觉得，这不是一张普普通通没什么大用的SSR。
他实在太像真人了。
会独立思考，有自己的意志，甚至会跟她撒娇。
穆光此前有个好友是专门研究AI的，她沾光也见识过不少AI，她还没见过现实中有哪个AI能有简风白这么高的智能和灵活性。
这样的奇特的造物，可能也只有永生游戏这种遍布鬼怪的地方才会存在了。
简风白原本安安静静的在穆光身边站着，高大矫健的身躯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他闻声走近，穆光坐在桌上，两腿在半空晃晃悠悠的，抬手轻轻戳了下他的手臂。
很结实，是实体的。
“卡牌会受伤，会死吗？”
简风白轻轻一笑：“卡牌又不是人，当然不会死。”
“你觉得她是被什么杀的？”她指地上的柴姐。
简风白深邃的眉眼泛着冷意，轻笑道：“在游戏副本中，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出现，什么样的死状都可能出现。”
他言下之意还是在谴责穆光的行为太作死。
穆光单手撑着下巴，闻言眨眨眼。
她确实是故意对初中生妹妹使用技能的，如果技能可以被打断，而且不同身份的玩家之间能够相互制约，那最有可能制约熊孩子的就是严厉的母亲了。
她是故意把自己送进禁闭室里来的。
“可我不想在这里待太久了啊。”穆光尾音上翘，话音未落，禁闭室原本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道缝。
门推开的瞬间，阴冷和腥风扑面而来。
十二点的钟声刚刚敲响，门缝中露出一只荧绿的瞳孔，简风白迅速挡在穆光面前，从门口冲进来一个巨大的黑影，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见黑影上锃亮的獠牙。
“躲好！”
穆光听见简风白低喊一声，立刻和黑影撞到了一起，那黑影身形巨大，看着不像鬼魂们口中说的那个女人，反倒更像什么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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