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沈盼的小脑袋，抬头冲对面的人礼貌性微笑了一下，道过谢又随手收拾了一**上的污渍，方才轻声问道：“你也是要到维多利亚去吗？”
沈盼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这辆车除了维多利亚还能到哪？
然而想虽是这么想的，话却不能这么说，她深知叶玖这句话不过是开个话头，八成是看出了对面那人有所图谋。他们当前的处境比较微妙，一件事处理不好可能就会被当场遣送进白塔，沈盼可不想到时候和沈云意在白塔热情会面，毕竟闹到这个地步，沈家要不要她还要另说。
她低着头，抱着叶玖的腰，听着他用那副柔和的嗓音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走廊对面的男人闲聊，成功套出了对方的身家信息。
这男人叫卢卡斯，是来维多利亚买画的。
作为当年在虫潮中惨遭损毁的维科特和西莉亚两座要塞的集合体，维多利亚的保留了二者不同的文化和建筑风格,虽然外表因为多种艺术的混搭看上去有些猎奇，内里却是各种艺术家向往的场所。
它是开放且包容的，从内到外都贯彻着维科特崇尚的自由和西莉亚追求的浪漫，尤其是每四年举行一次的拍卖会，这场拍卖会几乎是世界艺术家的盛会。
——这和叶玖所知道的拍卖内容大相径庭。
“所以你们呢？”卢卡斯问，“你们去维多利亚做什么？”
叶玖抿唇笑了一下：“孩子的父亲在那工作，我带他去见见父亲，顺便感受一下维多利亚的拍卖会氛围。”
“在那工作啊，”卢卡斯脸上的笑容收了几分，有些怅然地摇摇头，“那恐怕是一份辛苦的工作吧。”
叶玖揉了揉沈盼的小脑袋，示意他别抬头：“为什么这么说？”
“您的丈夫从来没跟您提过吗？是了，如果是我，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妻子，也会不愿意让他知道我在做什么工作，”卢卡斯笑了一下，打开光屏，调到了共享模式，“您应该知道维多利亚是怎么形成的？”
“是的，我听说它是由维科特和西莉亚的遇难者一起打造的新家园。”
卢卡斯摇了摇头：“不是的，这里是维科特和西莉亚的遇难者在一起打造的金库。”
“一个破败的城市要在短时间内跻身新兴城市的行列，需要的不仅仅是人力物力还有极大的经济效益。维多利亚需要将自己打造成一个能够带来财富的地方，自然要有能创造出财富的东西，可它的财富早在灾难中化为了灰烬，所剩的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
“但就是因为这里只剩下了一座空壳，所以才能成为商人们进行交易的地方。无论是当年的蒋家，还是后来沈氏的铃兰商会，圆桌上的贵族们多少都在这个地方分过一杯羹，而原来的城市——维科特和西莉亚剩下的流民，就靠着这些残羹冷炙过活。”
叶玖摇了摇头，低头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这里就是一个……”
“这里就是个斗兽场，”卢卡斯叹了口气，“自古以来分割利益都只有两种方式，要么剥削，要么掠夺。剥削比自己次一阶的人，掠夺和自己同一阶人。我很抱歉和您提起这些，但您带着孩子，又是孤身一个人，我只是希望您能多加小心。”
“我在来之前……”叶玖一边说，一边装出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当年在军校的时候，他们曾经有一个学期专门用来学习这种隐藏和伪装，叶玖为了赚绩点学得相当认真，后来还被班里同学赠送了白莲花锦旗。
“我在来之前，没听说过这些，”他垂下睫羽，怯声道，“谢谢您的好意，我会多加注意的。”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卢卡斯很快打断了他的话，“您不介意的话，下车之后我可以再陪您走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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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万一先说一句，这个卢卡斯是来干正事的，不是来泡叶玖的。（虽然光明正大地换了装，但写女装其实是为了女装XX，虽然以现在的剧情进度来看，我大概还要在车库里多擦几天车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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