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木床上，看着一室古香古色的家具，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但是丹田里隐隐传来的痛楚，骨子里透出的阴冷，又提醒我依然还是不每月喝药就会变成弱鸡的体质。
——是的，本来跟昔日女神谈得好好的，正准备不带一丝留恋潇洒离去时，我突然晕了。
堂堂魔族首席秘书长，居然在仙族面前晕了，成觥知道不得气死。
说真的，这个他从仙界求来的方子，真的很难喝，自从我表示过不满后，每个月他都要亲自盯着我全部喝下去才罢休。
结果这个月他跑了，我真的就没喝下去……说到底都是这个小崽子的错！
我刚爬起来，走出了房门，又是个院子，花草树木打理得齐齐整整，隐隐都透出一丝灵气。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正想走出院子就被结界挡住。
“你醒了？”敖思月应该是匆匆赶来，有些担忧地看着我，“现在感觉怎样？”
“我没事，”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柔和一点，“这是哪儿？”
“你现在还不能出去，”她想来扶我，被我避开，停顿了一下才道，“你魂体不稳，出去可能会散魂。”
我深吸了口气，强压怒火，“这里是仙界？”
敖思月的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快要气笑了，“就算我晕倒在你面前，你也不用把我直接扔到仙界来吧？”
亏得成觥还说要去巡防边境，巡得我被一个仙族带着跑了还不知道，他该不会真跑到哪儿去会情人了吧？
哦不对，他的疑似情人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一定是去会新欢了。
我边忍痛边例行咒骂成觥——讲真，还挺止疼的。
“我已请了董圣手，明日便可来为你诊治，”她的神色有些哀伤，“阿皎，你就算忘了往昔，也应该相信我。此地很安全，我带你来不过是想着仙界的医师会好一些……”
“抱歉，我已经多年不看中医了，”我懒得跟她废话，“解开结界，放我出去。”
“你已经昏迷两天了……在此期间，我也知道了你这些年……”她直视我，有些激动道，“一定是魔王把你记忆抹掉，蛊惑了你，才会把你变成现在这样！”
提起成觥，我那股火气莫名压不住，“你知道个屁！我跟他多少年，是你懂还是我懂啊？”
“你、你们真的……”她咬了咬唇，眼眶都红了，“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珍惜你，为什么会只让你当一个秘书？”
我一哽，秘书招她惹她了？种族歧视也就罢了，怎么还有职业歧视？
又听她继续道，“你若在仙界，以你的资质现在早已封为上仙，前途无量；但魔界根本不敢用你，就因为你曾经是仙族！”
……这误会大了吧。
作为跟着成觥打下江山的最大功臣之一，我拥有魔宫所有机密资料的调阅权限，甚至紧急时刻还曾经代成觥下过决策，这是全魔界人民都知道的事。
搁这儿跟我挑拨什么呢？
我本想解释，却被她抢白，“若他真的信任你，为何从来没告诉过你的身世？为何不谈你成为堕仙的缘由？”
我想了想，“我们在混沌古宅重逢，是什么时候？”
“……四百多年前。”
“魔主现在才三百多岁，”我嘲道，“那时候还没出生吧。你让他知道我的身世，未免太看得起一颗蛋了吧。”
“他肯定知道！”
我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却不想对面前的人说——我和成觥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其他人置喙？
我不欲再同她多说，冷声道，“放我出去。”
敖思月看着我冷漠的神色又是气恼又是伤心，干脆转身出了结界，“你现在只是被他迷惑，所以神志不清。等明天圣手到了，你就能好了。”
她竟没再等我反应，转身便消失在雾气中。
我气得半死，但那结界法力深厚，以我现在半残的身子，确实破不了。
算起来成觥掳了她儿子到魔界，她现在把我拐到仙界，真是一报还一报。
还是我们先动的手，这往哪儿说理去。
算了，都怪成觥。
再骂这小崽子一万遍。
我回屋躺着，拿出手机，果然没有信号。
与人间不同，其余四界搭建的基站都是基于灵力传播，类似仙界是仙力，魔界是魔力，两者不兼容，所以换界只能换卡才有信号，两界沟通基本仍然靠吼。但若是要打开两界交流的路子，这是必须先解决的问题，也是仙魔科技大会的重要议题。
忽然我便想起了之前霍落他们的研究：在特定条件下，魔力和仙力可以轻微转化。
堕仙需要碎内丹，洗去仙力，才能重塑魔身，吸收魔力。与仙族靠内丹带动仙力不同的是，魔族没有内丹，魔力分布在血液和筋骨中。
这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灵力的浓度。
我试着把魔力全部凝结于掌，水汽聚集，渐渐凝霜……
咔嚓。
一块冰坨子掉到我脸上。
……好吧。
我坐起来，继续玩弄手掌的魔力，但才几分钟就扛不住了。想想也是，实验室环境下霍落他们浓缩都很不稳定，更何况我现在病发，魔力不足平时的一半。
想着有点气不过，打开通讯软件，找到成觥就开始发消息。
“我快被你的白月光给害死了。”
发出去消息旁边就有个感叹号，表示发送失败。我闲的蛋疼，继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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