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静默片刻，蓦地双膝跪地，坚定保证道：“奴才对天发誓，手下之人忠心不二，若有不实，奴才以死谢罪！”
阿靖连忙扶起陈叔：“您别怪我多心，这件事来来回回不过七日，若不是内里走漏消息，杨思行绝不可能行动如此迅速。”
他闭着眼，仔细思索着所有可能的疑点。问题不在陈叔手**上，那便是在自己身上……他身边有谁会知道并泄露这些事情呢？
那天夜里他口出狂言，接触到的人除了陈叔，只余……
凌乱纷杂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阿靖抬眼望去，发现严宇手中正拎着一个怒目圆睁的脑袋，不加修饰的髭髯上沾满泥土与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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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宇讪讪道：“大人，是王二毛的脑袋。我们在西北三里处的土坡上发现的，那个时候尸身已经不易而踪了。”
四周异常死寂，严宇见阿靖一言不发，忙道：“要不我和几个弟兄再找找，那身子肯定就在周围……”
阿靖摇摇头，叹气道：“不必了，留两个人帮着打理一下后事，其他人都回家过年罢。”
王二毛已死，这条足可以扳倒杨思行的线索也就断了，再耽误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让他们过个好年。
只不过除了这样的事情，只怕在场诸人今夜都会难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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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见阿靖面色难看，忧心道：“郎君，可还无恙？”
“无碍。”阿靖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您之前告诉我王二毛有随身记账的习惯，是吗？”
陈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啊，芝麻大的小事都要一笔一划写进账本里。”
“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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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靖下车前那帕子仔细擦了几遍手，确定身上没有任何血污之后才踏入府门。
果不其然，蓁蓁一早就守在门口等他回来。
阿靖无奈笑道：“不是说了别待在这吗？这么冷的天儿，冻出个病来可怎么好？”
蓁蓁撇了撇嘴道：“那你就别大年三十还除去办公了呗，好了！快进来，等着你回来大家才好下饺子呢。”
“乖，先进去，我一会儿就来。”阿靖摸了摸蓁蓁毛茸茸的脑袋，赶她进了屋。他定定地看着四周，当着众人的面旁若无人地将一本账簿递给陈叔，笑着伸了个懒腰：“今日真是疲累，只怕熬不住守夜。”
陈叔神色如常地应道：“郎君年轻体壮，今夜定熬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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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靖随并未作答，目光反而定格在余元卜身上，杏眸含笑。他做了个口型道：“今晚来我房里。”
余元卜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阿靖大笑道：“走了，都吃饺子去！看今夜谁有福气吃出元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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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作揖后纷纷散去，阿靖一把抱着在他腿边打转的忠儿：“小鬼头，今日是不是又偷糖吃了？可有人瞧见你跟着人琥珀去厨房了。”
“我、我没有！”忠儿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姑姑坏坏。”
“小坏蛋儿，敢说你姑姑坏话！”阿靖轻轻捏了把忠儿的小肉脸，听着他咯咯的笑声，反而有些怔愣。
这孩子如此聪慧，锦瑟若还在世上，不知该何等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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