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容的一拳终究是没能揍下去,他的手在半空中滞了一下,把齐解说的话囫囵听了进去,缓慢地消化了一下。文象替他说出了他心里的疑惑:“他和你在一起?你是说,你去傣族圣地的时候他就是和你一起去的?”
看齐临的表情,似乎也是第一次听齐解提起这件事。
目光中心的齐解镇定地点了点头,对着余容解释道:“我不知道小燕先生的底细,曾经答应过余容先生为他保密,眼下情况特殊,只能出此下策了,希望他不会生我的气。”
余容在一瞬间感觉到一股火气,他看得出来燕绮怀有事瞒他,齐解的一句“不知底细”戳中了他的痛脚,他和燕绮怀认识不久,而燕绮怀和齐解之间,似乎的确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从燕绮怀的态度反常到齐解现在说的话,都在印证这件事。
他感觉他和燕绮怀之间的距离被齐解一句话定义得很远,刚刚建立起来的联系被打成一句逢场作戏,垂在腿侧的手握成了一拳。齐解姿态镇定,说话的语气也很平淡,似乎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余容的手握紧了一点,又松开了。
算了,终究是他的一面之词,不能尽信。这里的所有人他都不相信,就算是诘问,也该是诘问燕绮怀,在别人面前窝里反算怎么回事儿。
于是他开口,故作冷漠地哦了一声:“我说他那天去哪儿了。”
燕绮怀一哂:“当时我还太虚弱,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不能确定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也没有契机把这些事情讲给谁听。但凡有选择,你觉得我会愿意跟着你这个病秧子?你现在的状况,能不能撑到半年之后还不好说。”
余容凑到了齐解身边去坐下,齐解似乎正在酝酿言辞,余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冰冷的手指在他的脖子上刮过去,抽走了一口阳气,齐解病怏怏的,身体又已经极度虚弱,眼前一黑,差点就要倒下去,余容冷冷地扶住了他的肩膀,冷飕飕地提醒:“你小心点,别在妖怪面前丢人。”
孔雀说得没错,以齐解这个身体状况,很有可能根本撑不到半年之后。余容带着私心的试探探出了齐解身体的底儿,怒气也稍解,没有再借题发挥。
齐解咳嗽了一声,原本就苍白的脸上血色更减,说:“所以你要怎么保证余容先生不会被你所伤,要怎么保证未到两年之期易主,我会不会死?”
他这话说得一点也不自矜风骨,是切实又坦诚的顾虑:他会不会死,我会不会死,太坦然了,以至于根本无可指摘。
余容也无话可说,把视线转向了燕绮怀。
“我有办法让你把孔雀镯取下来而不伤及魂魄。”燕绮怀身体里的妖怪说,“至于你现在这副躯体会不会死——你是不是忘了,你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是我救了你,不是我要夺你的性命。”
说到这儿,他忽然讽刺地笑了笑,说:“总不会你真觉得我亏欠了你什么吧?”
“至于这具身体……它很特别,至少和你们都不一样。”燕绮怀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略显病态的潮红,他几乎是爱怜地磨蹭着自己的脖颈、心口和手腕,表现出了百分之两百的喜爱,“我和他的关系不会是寄生,而是共生,我会和他成为一体……他不会死,我也不用再饱受流离之苦,他就是我要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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