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黎说的。”
谢斩看到纪连翘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指尖,没多想便握了上去,“冷?”
他的掌心粗糙,布了厚茧,但十分温暖。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纪连翘感觉自己在迅速回温,连脸都热了。
谢斩倒是直接得很,解了大氅给纪连翘披上,又让小二上了壶新茶。他今天换了件衣服,绣的不是鹤纹了,而是锦云。花样真多——纪连翘心不在焉地想。
“我已经让人把她请到别院,可一叙。”
哦,原来你在首都还有座别院。纪连翘已经对此人的财富实力麻木了。
“你今天,有打听官府的动向吗?”
“自然。”谢斩与他一问一答,来去极快,毫无隐瞒之意,“还在查朱府的结仇对象。”
朱府是商贾大户,又有子弟在朝中做事,树大招风,有结仇在所难免。何况上下这么多人,社会关系复杂,一时半会也难以排查完。纪连翘觉得这进度倒是正常,只不过——
“为什么你都看出了是穷极,他们却不顺着这个方向查?”
谢斩听出了他话里的怀疑,并未介怀:“官府自然知道。只不过,穷极是流通法术,并非哪门哪派的秘籍,有人结仇,雇人施法,也不无可能。”
所以,重点是仇杀,是灭魂绝魄满门灭绝的仇杀,而不是什么法术。
“如此看来,关着淮南实在没有必要。”纪连翘不是滋味。
“事态严重,不敢错放。”
很神奇。与谢斩相识不过两天,可他却好像总能洞悉到他在想什么,且每每三言两语便说到他心坎上,而自己竟也神奇地被宽慰到了。
……这就是长得好看的魅力吗?纪连翘麻木地想。
谢斩又是在桌上留了一锭银子,在店家千恩万谢中走了。他一进入到做事的节奏,就极其雷厉风行,纪连翘连喘气都不自觉快了许多。及至一路跟着谢斩东拐西绕地到了别院前,已是出了一身汗。
这是一座位于城南的僻静园子,门口两盏白灯笼上各有一“谢”字,门楣石刻一匾,字为“不耽”。
“为什么不直接飞过来……”他气喘吁吁,双颊红扑扑。
谢斩直接无视了他这个白痴问题,叩了叩门,少顷,一名老仆拉开门栓,将一主一客请了进去。他对谢斩极为恭敬,头低得几乎要塞进肚子里,但气度却不低,纵使这样卑躬屈膝也不让人轻视。纪连翘注意到他走起路来四平八稳,毫无声息,连飘过他身边的一片落叶都没有被惊动。
“春黎姑娘在偏厅静候。”
谢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老仆便消失了个干脆。
一夜未见,恍如隔世。
春黎一见了纪连翘就扑通跪了下去,一双肿得高高的核桃眼几乎睁不开了,但还在流泪,像是不知道停。
“纪公子,求你帮帮秋怡!”
纪连翘被她砰砰砰三个响头砸得进退不得,正想说两句话缓和气氛,春黎又继续用脑袋砸地板,一边砸一边哭着说:
“秋怡死得冤枉!官府不管,念在她曾与你相好份上,求您大人有大量,让她死个明白吧!”
纪连翘不自觉地看向谢斩,没想到对方丝毫不为所困,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样子,还老大爷般地呷了一口茶。
……怎么有种被下套的感觉。
春黎膝行数步,抓住了纪连翘的下摆:“秋怡命苦,姐妹都是下三滥的贱人,念在曾经欢好的份上……”她言语里自轻自贱,大概已经伤心得糊涂了。
纪连翘退了一步便不再退了。
谢斩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掩在眉骨的阴影里。
撒过谎,总得还不是?
也算是故事里好了一回。
纪连翘叹了口气,无声地笑了一笑,弯腰扶住春黎:“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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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连翘:你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
谢斩:大白天飞来飞去,很奇怪
都中衙门:本市早8点到晚8点实行高空管制,禁止任何未申报的飞行活动,请各位成精成仙成大侠的生物们务必遵纪守法,做一名文明出行的好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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