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齐渊突然拉着身后那人的手臂来了个过肩摔。
白嗣辰没有反应过来，躲闪不及，虽然没能“过肩”，但他的确摔倒在地上。
“再问一次，你能不能不跟着我了！”齐渊骑在白嗣辰的身上，双手钳住他的双手。
那白嗣辰躺在地上，乜着一双眼睛看向齐渊，唇角微微地牵起来。
“不能。”
“你——”被他这句话惹怒，齐渊翻身从白嗣辰的身上起来，几步走到五斗柜中翻出一个八卦镜，还没来得及将那八卦镜从抽屉里拿出，他的手却被人拉住，紧接着他的后背靠上一个稍显凉薄的胸膛。
“你想用那些法器要我半条命吗？”低沉的声音自那齐渊的耳畔传来，像是清清冷冷的泉水，让他无端一个颤栗。
“你还有命在吗？”
“没有。”白嗣辰实话实说，“不过，暂时不想再死一次了。”
齐渊的手指在那五斗柜抽屉的边缘点了点，而后食指和中指用力，将那装着八卦镜的五斗柜重新合上了。
“那就别再跟着我。”齐渊转过头来，“跟着我参与启军内部会议，这可不是君子应该有的行为。”
“我死都死了，你还怕我打探启军机密？”白嗣辰垂着眼睛看向齐渊。
他的唇角轻轻地勾着，因为一贯勾着，所以齐渊并不知道他笑没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跟我去开会这本身没有问题，可是你让我坐在你腿上是什么意思？”齐渊眉头紧紧地皱起来，狠狠地剜他一眼。
“就那么大的会议室，一共十几张椅子，你让我坐哪儿？难不成你不坐我腿上，我坐你腿上吗？”白嗣辰这次真的笑了，一双眼睛微微弯起来，“我怕我坐你腿上会影响你工作。”
“……”
齐渊皱了皱眉，他想说反过来也一样影响工作，但是他觉得与这鬼说不通。
“而且我刚刚化出实体，这两日才可以随意出入这栋楼，我的执念完成不了，一部分是你造成，我不跟着你，能跟着谁？”白嗣辰伸手拈了拈齐渊头上一缕毛躁的头发，又收回手，敛了眼皮，“况且那会议室一群手上见过血的兵，我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多阳气，只好离你近些了。”
“你可以继续留在这栋楼里。”齐渊咬牙切齿。
“齐渊，你见过谁与鬼讲道理讲赢过？”
“……”
“这叫阴魂不散。”
“……”
“那你就不怕真的被那些阳气冲撞，魂魄不稳吗？”齐渊厉声道：“你看看你的腿！”
白嗣辰不用看也知道。
他今日一大早就跟着齐渊转了一圈督军府，又一路跟着他开了一场军务会。
若是当时不救命稻草似的抱住那齐渊，他这只刚成些气候的鬼，还真抵御不了那灭顶般的阳气。
“所以，你救救我吧，齐二少！”白嗣辰撩开眼皮，半开玩笑地说。
他的身上，此刻正穿着一件新衬衣，外罩一件毛线衫，下^身穿一条灰色的西裤，脚上是一双簇新的漆皮鞋。这样的打扮让他看起来很闲适很舒服，像一个正在上学的大学生。
这是齐渊前几日烧给他的几套衣服中的一套。
原本这些是他搁置在衣柜中有些偏大的闲置衣服，谁知却被白嗣辰穿出了电影明星的感觉。
白嗣辰挑起嘴角看着齐渊，他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些邪恶的痞气，却并不显得唐突冒犯。
齐渊的心跳漏跳几拍，他敛了眼目。
“我救你，谁救我呢？！”他恨恨地推他一把，自顾自地进了盥洗室，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响动之后，紧接着水声传来。
白嗣辰没有追过去，他好整以暇地等着齐渊冲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门，才又道：“你又要出去吗？”
“嗯，去衙门一趟。”
“我这次真跟你去不了了。”
“我一会儿就回来。”齐渊看他一眼，又觉得自己与他解释是多此一举，便闭了口，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不再言语。
隔着白茫茫的一层带着馥郁香气的薄雾，白嗣辰向前倾了倾身子。
“是你说要爱我的，怎么，你反悔了吗？”
齐渊“噗”的一声，差点将口中的咖啡吐出来。
“你还记得？”他的脸烧起来。
“我还没有失忆。”白嗣辰淡淡地看着齐渊，拿起齐渊手边的手绢，细细帮齐渊擦起嘴角上的咖啡渍。
“我这一生比较失败，唯一爱过的人开枪杀了我。我到死也不知道被爱是何种滋味，所以那天你说你要爱我，我想了很多。”
“我突然不想杀你了。”
“你间接害死齐征，那是你与他的事。他杀了我，这是我与他的事。如果将这两件事分开来看，就很好转过弯来。”
白嗣辰抿了抿唇：“你固然很恶劣，可是，你死你活，都不是我该左右的事。我并不是齐征的什么人。”
“但你的执念是他。”齐渊嗤道，顿了顿，才又开口：“所以，若齐征以后肯见你了，你要与他一起双宿**，然后一起投胎吗？！”
白嗣辰一怔，齐渊继而又道：“那我呢，那我到时候呢？看着你们双宿**？！”
白嗣辰将落在齐渊唇角的手收回来：“齐征并非我的爱人。”他淡淡道：“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亲口问一问他，为什么要杀我。他欠我一句道歉。”
又道：“齐渊，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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