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站在民房的小院中，默默地抽着手中的香烟。
刚过了立冬的时节，三九天的严寒依旧冷得让人伸不出手。齐渊一只烟还没抽完，双脚已经冻得快没有知觉了。
这时候，正巧院子外面进来了一拨人，见了齐渊，众人一一与他打了招呼。
孙秘书就缀在这些人的末尾，见那些人都进了被征作做会议室的堂屋。他才摘了帽子走到齐渊身边：“齐少，会议流程已安排妥当，现在就等骞军了。”
齐渊将那只抽了半截的香烟掐灭，他点了点头，与孙秘书一前一后进了会议室。
说是会议室，其实里面一点都没有会议室的格局。堂屋里面原本的家具都被清空了，唯独留下几张高低不一的桌子，拼成一个大桌子摆在正中央。又找了十几个长凳，杂乱地摆了好几排。
此刻，那会议室中的气氛是一片和平的严肃。几个启军高层陆续落座，会议还没开始，那几个人已经先开始交头接耳地说起话来。
齐渊走了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落座。屁股还没坐热，身边的石副官说：“骞军白督军到了。”
彼时白嗣辰已经是新任的骞军督军。这位曾经与齐征齐名的少年天才，一上任，就大刀阔斧地在启军进行了一番血洗与改革，令骞军在短时间内一改往日萎靡不振的行事风格，集聚起强有力的军事实力，让启军不得不重新重视起他这个人。
其实按照传言，白嗣辰早就应该死在齐渊的枪下。
不过传言毕竟是传言。如今白嗣辰好端端站在众位面前，连样貌性格都与从前变都没变，启军都不用怀疑，就知道当时为了给齐征树立英雄形象，没少贬低他骞军白嗣辰。
而至于白嗣辰前三年前与启军那场激战后，究竟为何会突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以至于让白友鹏钻了空子，接替了白崇寿。按照骞军的统一说法，白嗣辰是到国外读军校去了，而白友鹏的上任，也正是白崇寿授意的。
当然，白友鹏也很有情有义，白嗣辰一回国，他就立刻退位让贤，深藏功与名。
不过，只有齐渊知道，那都是说给不知情人听的大瞎话。
当年白嗣辰被齐征一枪命中头部，不生不死，一躺就是三年。若非是白友鹏还算是知恩图报，就算是白嗣辰还有口气在，白嗣辰大抵也早就化为一具枯骨，又怎会坐在齐渊的对面，与他谈起这辈子齐渊连想都没想过的启骞合作？
齐渊隔过桌上冒着热气的一杯杯热茶水，在氤氲起的白雾中，他深深地望着白嗣辰。
白嗣辰今日穿了整齐的戎装而来，深褐色的笔挺的衣裤，一头茂密的头发向上梳着，遮过他头顶那一块并不算很大的伤疤。他的鼻梁高耸，衬得那一副眉眼深邃极了。在看着旁人的时候，总能给人一种这个人应当是十分深情的错觉。
当然，他的确在看齐渊的时候，是十分的深情。
齐渊与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有些慌乱地错开眼目。
这还是齐渊头一次亲眼见到白嗣辰戎装加身。只觉得这身军装衬得白嗣辰越发地英俊与挺拔了。
当然，白嗣辰原本就是既英俊又挺拔。不仅如此，还特别的气派。
等到最后一个王叔群入了座，今日的启骞会谈，才算正式的开始。
齐渊清了清嗓子，作了几句陈词。
骞军跟着白嗣辰同来的一位中年军官，紧跟着叙述了一下两军发展共荣是大势所趋。
“……国内军阀混战劳民伤财，人心不稳，民怨盈涂。南方中央政府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这是在民众和平愿望趋势下的人心所向。”
“南方中央政府近些年来积极寻求**与合作，国内小股军阀几乎全被它收入囊中。特别是在去年的时候，唯一能够与骞启二军相抗衡的逯军编入南方中央政府番号，无疑不是在催促我们停止内战，积极合作……”
“……近年来国内外形势并不是很好，R国等几个列强国家先后在我国境内驻军。这并非是个好兆头……”
“如果我们一味内战，到时候那些个外国佬真正打进来，难不成启军真要去做别国的走狗？”
那军官开始还说得有理有据，之后不知怎的，一下子拐到启军曾与R国外交之事上去，不仅如此，还越说越混账，气得启军诸位一个个咬牙切齿。特别是王叔群，他“砰”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我呸，贵军说得可还是人话吗？”他气急败坏地道，指着那说话的军官，“骞军就没和M国有过合作？你们那些个飞机，难不成是你妈下蛋下出来的？！”
那军官被说得面红耳赤，抻着脖子反驳道：“飞机是我军向M国购买的不假，不过那都是我们正经的军费开支，做个什么数？我们又没偷没抢没卖过，买个飞机又如何？”
“我们就有偷又抢又卖国了吗？”军那边乱作一团，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指责骞军说话没有水平。
骞军那边再没水平，也自觉比启军这帮子卖国贼有水平多了。
只见白嗣辰身旁一个高个子的年轻军官，站起身来，满脸嘲讽道：“怎么没卖？将佳云县整个划为R国军事驻点就不算吗？”
“那是——”王叔群一时语噎，被那军官问了个正着。
这些时候，启军的确有意与R国重新紧密合作，当然，那军官口中所说的把佳云县划为军事据点，也在合作的内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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