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中央政府安排启骞两军下榻的地方，是一座位于僻静之地的西班牙风格的洋房。
那房子通体乳白色，联排设计，一前一后两个家庭庭院，将启骞二军住所一分为二，却又在一楼设立一个共用厅，既不过于亲近，又体现出这二军此时此刻的同盟协作的立场。
苏权和那几个南方中央政府的官员门，将启骞二军安排在这洋房中，又向这房中随侍人员嘱咐良多后，便回去复命去了。
这些人一走，启骞二军各自都松懈下来。
虽说坐火车不用走路，吃穿用度都和在平地上没多大差别。但齐渊的骨头，却还是像被车轮子撵过一样，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地方。
石副官拎着一个大包站在齐渊身后。他自从火车上撞破齐渊与白嗣辰，很有心与齐渊说道说道，如今走进房间，看着四下无人，他便将那大包往地上一放，走到齐渊面前。
“代督军，你跟我说实话，你和骞军白督军，是个什么关系。”
齐渊此刻已像个“没骨头”一样，摊在房间的沙发上。闻言，他抬起脸来：“石川，你是不是有强迫症？”
说罢，他指指身边的沙发：“你不嫌累吗？快坐下休息休息吧！”
石副官也累，只不过好奇心打败了累。他依旧很不死心地朝齐渊问道：“代督军，你和我说句实话，我保证不会和别人讲。”
这样的保证太敷衍了。当然齐渊也不是不相信石副官，但是觉得自己与白嗣辰的事，没必要和其他人说明。
便道：“说什么？说我和白督军的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合作关系。”
“我看到你和他拉手了。”
齐渊：“……”
石副官突然往齐渊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脸色莫名其妙地通红起来：“还有亲嘴。”石副官挠了挠头：“昨天半夜，我不小心看到你俩亲嘴了。”
“你看到个屁！”齐渊的脸也红起来，“昨天我俩就没亲嘴，你诈我吗？”
“那这么说以前亲过？”
齐渊：“……”
齐渊他不做声，几乎就等同于当场默认了。
石副官捶胸顿足道：“代督军，你找谁不好，非要找白督军，那可是个男人啊！”
“男人怎么了？”齐渊白他一眼，“怎么，你现在还有歧视了？”
石副官几乎老泪纵横道：“不是呀代督军，主要是，你看白督军人高马大的，这不比你从前捧的那些个戏子，一个个弱柳扶风，小娘子似的，白督军他……他……”石副官郁结道：“代督军啊，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齐渊有些苦笑不得：“谁说是我下的手？”
这一次，石副官几乎当场石化了。
外间的天色逐渐暮色四合，房间中的光线也暗淡下来。
齐渊起身按亮了电灯。等到光线刺了石副官的目，石副官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齐渊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知道他猛然窥破真相，还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便走过去拍了拍石副官的肩：“石川，你还好吧？”
那石副官下意识地摇摇头，反应过来，又猛然地点了点头。
齐渊失笑，将手从石副官肩膀之上拿下来，笑道：“好就行，去帮我泡杯咖啡。”
“我忘记带你常喝的那种咖啡豆了！”石副官一拍脑袋。
“我拿了。”齐渊走到自己的提包旁，将一罐咖啡豆拿过去，递给石副官。
“一楼大厅有咖啡壶和酒精灯。对了，石川，嘴要严。”齐渊一面说，一面朝石副官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石副官哭丧着脸点了点头，而后神色哀恸地去为齐代督军，泡咖啡去了。
等到咖啡端上来时，那因为一些事情耽搁的孙秘书，总算是赶了来。
“代督军，我听石副官说……”齐渊的眉头一跳，刚想骂句“操^他妈的石川”，就听到孙秘书道：“说中央政府那边，没有安排总统接见我们的时间。”
齐渊一口气没提上来，又跌进肚中，他委屈地揉着肚皮打了嗝，端着咖啡壶给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孙秘书，也倒了一杯咖啡。
“不知道南边是在打个什么主意，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再等等看。”
孙秘书点了点头，颇为赞同：“是，他总不好一直晾着我们，既来之则安之吧。”
二人就目前的工作又絮絮地说了一阵话，大概六点钟刚过，就有丫鬟过来敲了门，说是饭已做好，现在是否开饭。
齐渊刚下火车，坐火车坐得腹中还感觉不到饥饿，不过听到“开饭”二字，他的心头一跳。
“孙叔，骞军那边的专列什么时候到？”
“大概今晚就会到。”孙秘书随口道。
“几点？”
“后半夜了。”孙秘书抬起眼，看向齐渊，“有什么问题吗？”
齐渊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笑了一下：“没有，随口问问。”
孙秘书没有多想，当然，他并不是很有谈恋爱的细胞。
他公事公办地点了点头，拿起那面前苦的要命的咖啡，一口气闷到了嘴里，看似很不经意地说道：“对了代督军，齐参领他，在中央政府这边有熟人吗？”
齐渊正在收拾咖啡杯，闻言他抬起眼皮：“怎么，他与谁联系上了吗？”
孙秘书没想到齐渊一下子就能猜透，也不瞒他：“是。”
说罢，他顿了顿，又斟酌了一下措辞：“刚刚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碰到他在街角上了一辆汽车。”
“看到来接他的人了吗？”齐渊的眉头蹙了起来。
孙秘书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齐渊的眉宇拧成一个淡淡的“川”字，而后又叹了口气出来。
“密切注意他的行踪吧。”
“是。”孙秘书答道。
当天夜里，齐渊没羞没臊地在白嗣辰那里混了一顿晚饭，又没羞没臊地在白嗣辰那里厮混到半夜，午夜十分的时候，他才带着一身疲惫，餍足地回了启军所居的那一个家庭庭院。
这天夜里，原本放晴的天气突然转阴。
骞军大部队开进对面骞军那座庭院的时候，外间突然还下起了大暴雨。
齐渊所居的房间窗户正对着楼下大门，齐渊听到响动探出头往窗外看的时候，就看到骞军一个个像是落汤鸡似的，正冲过雨幕，往住宅楼上跑。
白嗣辰似乎也出来的，正打着一把伞，往来接送年纪稍大的骞军军官。似乎感受到了齐渊的目光，他还下意识地朝齐渊的窗户口看去。
不过齐渊并没有隔窗与他浪漫对视的意思，所以当即又关闭了窗户，闷头睡大觉去了。
等到他再次起床的时候，外面天，已经日上三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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