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儿混身一激灵，发觉自己已经坐在派出所里。南延派出所。又收集一个。
“发什么呆呢？”警察一个响指叫醒走神的章桀：“来交代吧！谁先说？”
章桀心里沉甸甸的，举手发言：“警察同志，我申请发言。”
“哎呦，还是个好学生啊？”民警被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逗乐了。
“争取表现嘛！”
“那行，你说吧。”
“我是冤枉的，我没欺负她。我就喝多了不小心撞了她一下，然后就去扶她，她就赖我。我哪儿也没动，是她自己抓着我不放的。我怎么可能弄她？我…”一时情急之下，章桀差点儿就要说他喜欢男人。倒过来一琢磨也不大对劲儿，这事儿好像也不太能拿出来说，就给咽回去了。
“嗯。”警察同志没抬头，笔录记得漫不经心：“还有吗？”
“没了。请警察同志为我主持公道。”说完他老实坐好，省得一会儿落人口实，再让老太太抓什么把柄诬陷他。果不其然，老太太听完他这话就捂着脸开始哭，没多会儿眼泪都挤出来了：“小伙子，你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啊。你这，你瞎话也不是这么编的啊。我一把年纪了，能做那丢人现眼的事儿吗我？我寡妇这么多年，我都守着孝道没再嫁啊我。你这么说我，我还怎么有脸活啊！街坊四邻得怎么说我啊！这脸我是没法要了啊！”
装，你继续装。章桀已经提前开始幸灾乐祸，等着她被揭穿。
“大娘，你先冷静点儿。我们会秉公处理的，您放心啊。”警察也被哭得脑袋疼，回头看见章桀的得瑟劲儿，脸色儿越发难看，更加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事情不大，警察同志懒得大动干戈，就武断地出面调解让章桀赔偿精神损失费。老太太狮子大开口，跟他要一万。他全部家当拢共都没2000块，哪儿来的一万啊。
“怎么又一万了？你刚才还说1000。”章桀火冒三丈。警察警惕地抬头：“什么1000？”
“她刚才说，说给她1000她就放了我。”
“哦。”警察似有所悟，看他的眼神越发不对。
章桀死活不给钱。又说没钱，又说自己没错，字据也不肯立。僵持不下，民警同志懒得跟他扯皮，让他找人来赎，不然就扣押。一番心理挣扎之后，他只好给乾坤拨过去电话。
“警官，要等一会儿。估计要一个小时。” 他把电话攥进满是汗的手心里，心还提在嗓子眼上。
“行。”民警同志在笔录上画了句号，合上本子起身要走。
“那么久啊。”老太太不乐意了：“你这样没用的我跟你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叫谁来都没用。我这要饿死了。”
“你也知道假的真不了，真不要脸。饿死拉倒！”章桀白眼翻出天际，老太太气得语噎，又有撒泼打诨的架势。
“警察同志，你看他像什么样子。年轻人做错了事情，说还不让说。”
一个小时在这儿守着太浪费时间，警察没理会两个人争吵，临走留下句话：“你，给老太太点儿钱买晚饭吃。”
“凭什么？”
“凭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警察监督着章桀把钱给了老太太，眼看老太出了门才出去。章桀憋屈地被锁在小黑屋，开始大不敬地埋怨乾坤太磨蹭，完全忘了乾坤过来可能会是更糟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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