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闹了！”乾坤拦住他，想要把他抱进怀里：“我这不好好跟你解释呢。可我也不能骗你啊。我确实不能保证我将来不会想要孩子。但是我…嘶——” 乾坤倒吸一口凉气，胳膊上被章桀咬出一圈渗血的牙印儿。
他仍旧不松手。章桀出不去门，便使力往后退。
“你听我好好说行不行？”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了。我要去睡觉。哥，我要去睡觉。”章桀似乎是真的放弃了，真诚地望着乾坤，满目涟涟水光。
乾坤不落忍，闭嘴不再说话，松开了手。章桀飞快抽出手臂扭头跑进次卧，反锁上了门。
小房间里一个小时没见动静。乾坤坐立不安，踱步往返于阳台客厅之间。时钟转到11点时，半盒烟已经抽完了。他扔掉没点燃过的香烟，正好看见今天新买的对戒，跟章桀手上的配成一对。
买戒指的时候，他一眼看上了这圈儿黑钻。雕琢得这样精巧，就像章桀仰望他时的明眸，汪着一湖瑰丽的天然。
“每位男士一生只能定制一枚。是一对爱人彼此的永恒承诺，您说成是爱的牵绊也未尝不可。”服务员吟着笑意介绍。
这样，他应该能安心跟他在一起了吧。这样，他应该知道他害怕失去的不安了吧。这样，他应该能懂他不喜欢刘阳喜的心情，不怪罪他了吧。
乾坤叹了口气，终于平复下心绪，走到次卧前敲门：“乖乖，你出来，我们好好把这事儿说清楚，好不好？还有刘阳喜和铁牛的事儿，我们一块儿说明白。”
“又关二喜什么事？”章桀气冲冲地打开门。乾坤看清他的装备，正要敲下去的指关节落下来，抓住了章桀背后的书包带。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我算是知道了，二喜说得全对。我跟谁走得近，你就得挨个儿把他们都赶跑。换到你就不一样，爱跟谁好跟谁好，每次理由都特正经。这就是关系不平等，因为我就是你的附属品，玩儿玩儿就算了。我说不过你，我也不说了。我还告诉你，我讨厌张扬。我不想跟他做朋友，他那么惦记你，你跟他好去吧。”
章桀拢紧书包带，加快脚步从乾坤胳膊下面钻出来往外走，怕乾坤追上来，干脆变成了小跑。
“又关张扬什么事儿？”
比跑步，章桀自然不是乾坤的个儿，于是再次被困在门口。他气急了，脱口便说：“你让开，不让开我还咬你！”
“你先告诉我你想去哪儿？”
“我不在你家了，我自力更生去。”
“大晚上的，你去哪儿自力更生？”
“不要你管！”
“我是你男朋友，我就该管着你啊。”
“哼！”章桀无话可说了。他心里一软，花了些额外气力说服自己不要动摇。他突然松开一直被乾坤拉在手里的书包带，狠狠丢在地板上，砸出闷声巨响：“我知道了，你家里没有我的东西。我光溜溜来，什么也不带走，行了吧？你的东西都还给你。”
“快凌晨了，你上外面再走丢了，还得我出去找你。”乾坤抓着他的胳膊，恨不能掐出红印子：“你就让我省省心吧。”
“不用你找。你爱找谁找谁去。反正那么多人巴着你。”章桀倔起来油盐不进，只认自己的死理。他只知道他必须走，至于理由是什么，哪怕一时说不清楚也不重要，嘴边有什么，就一股脑儿全倒出来算了：“就不说别人，张扬喜欢你，全世界都知道。你也知道，可是你还让我跟他做朋友。我就不愿意！你让开，别挡着我。我要去二喜的俱乐部上班。”他强忍着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我要自力更生，我不想要你了。” 太辛苦了。
这句话说出来，原来这么让人绝望。
章桀拿手背抹掉眼泪，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悲伤情绪害得头剧痛。
他始终没想明白他们的争吵是怎样走到了这般境地。但是，他下了决心。为了不被抛弃，我先抛弃你就好了，以后都不用再害怕了，不用再被羞辱了，不用再被提醒自己一无是处了，不用再瞧不上自己了。
章桀一掉眼泪，乾坤就绷不住心疼，一向镇定从容的表情难得现出迷茫和慌乱。第二次了，他又让章桀掉眼泪了。
心猛地被戳了一下，乾坤一把抱住章桀，擎管他怎么挣扎，扣得死死的：“乖乖你别这样。你想工作没问题啊，你想做什么，我给你找，又不用非要去刘阳喜那儿。不能去找刘阳喜，你不能选他，我不允许。”
章桀使出浑身力气抗拒都不管用，乾坤像一根石砌的柱子，纹丝不动。以前从没觉得乾坤发达的肌肉这么讨人厌。他在乾坤手臂上咬下一口，发泄舒坦了才松开。
“对不起。你要是因为铁牛和刘阳喜的事儿，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以后都不这样了。”乾坤紧紧勒住章桀，埋头亲在他的脖颈上：“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快别哭了。”
没有闹，不是闹。
那是什么？
心里好疼。
章桀闷在乾坤怀里，慢慢平复下呼吸，犹豫着搂住乾坤的后背，软软地点头：“嗯。”
早上五点钟，窗外刚开始车水马龙。章桀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翻过身刚好盘在乾坤身上。乾坤一早就醒来了，见他睁开眼就凑上前去抱住他柔声问：“还疼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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