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过了今晚就是我的人了。”乾坤拨开阮清抵在他肩头的枪，不耐烦地催他：“走吧，快点儿的。你在这儿堵着我，不就是等着捉完奸拉我去跟阮经理对峙呢吗。”
“我靠，你那脑子咋长的？”阮清嚣张的气焰一瞬熄灭。
阮南进总说陈克乔聪明可用，但依阮清来看，这人过于聪明了。在他跟前，阮清老觉得自己跟穿衣服裸奔似的，一眼就能被看穿。这让他一肚子不爽。而且，总觉得这人莫名熟悉，很不对劲的熟悉。
“算你有自觉，走吧那就。老实点儿，不老实捆上你。”阮清强行装横挽尊。
“别拿你那脏手碰我。”乾坤躲虱子一样离阮清远远的，带路往正厅走，完全没有被抓包的自觉。
“你他娘的慢点儿，等等你爷爷。”阮清气急败坏地揣好枪，从后头赶上来。
阮南进刚睡下就被俩小的闹嚷醒，进茶室看见阮清张嘴就骂：“阮清你这皮猴子又给我闹什么幺蛾子？”他抬眼瞥见站立一旁的乾坤，语气缓和下来：“小乔怎么也来了？”
“叔，还真给我抓着了，你养的好狗。您可猜我是在哪儿抓到他的？”阮清开始邀功，关子没卖完就等不及自己答了：“他娘的跟阮兆安送来的新玩意儿搞一块儿了。给我守着窗户逮着的。”
“怎么回事？”阮南进当即沉下脸看向乾坤，目光凶煞：“小乔，你说。”
“阮经理。”乾坤向阮南进微一鞠躬，收敛起在阮清面前的跋扈气势，熨贴地回话：“既然被您发现了，我也不瞒了。您新得的那位，原是我的人，我先前在云南被抓，国内放出的消息是我死了，他是个倔脾气，非要找来给我收尸的。谁知中间怎么被阮兆安截了去。”
“你的意思，是我抢了你的人？”
“您误会了。”乾坤站正身，凛然道：“您要是喜欢，也就一个陪床的，给您就是了。可我不甘心，这才跑去跟他讨个说法。”
这语气、这表情、这幅欠揍的一身正气，装尼玛装！一旁的阮清腹诽得欢，目光无意落在乾坤鬓角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与记忆中的某个便对重合。
他想起在哪儿见过这人了。阮清手里咔哒一声响，把枪塞进了壳子里。
“瞅见没，就这人，现在是个好大的官儿，追着我屁股后面俩月，愣没查出一点儿来。还个什么先进代表呢。”雷军嚼着冰块儿，指着一张陈年报纸吹牛逼。
‘警校新生协助缉毒英勇负伤，昏迷24小时未醒。’
配图里20出头的小伙子扣着氧气面罩，面色苍白，鬓间渗出几缕虚弱的细汗。
“妈的真能藏啊。”阮清眯缝起眼，突然插话：“我可没听过陈克乔还喜欢男人的。”
乾坤意味不明地浅笑，略显尴尬。
“可别是为了防着我？”阮南进调笑道，眼神里却幽深得看不透。
“老叔，咱都被这孙子耍了。他奶奶的根本不是陈克乔。”阮清给边上守卫的人使了个眼色，低声交代一声。那名守卫飞快转身下楼。
“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这是还怀疑我呢？”乾坤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架势：“你就说吧，我得怎么表衷心才能证明我是我自己？”
“你他妈就招吧，乾警官。”
乾坤没料到他连名字都对上了，暗自一惊，面上仍旧一派镇定，滴水不漏。
“我就说嘛，怎么看都是熟人。老叔，你还记得吧，我叫我去盯过的那个叛徒雷军，就是叫这位抓进去的。”阮清不依不饶，等他自露马脚：“俩月前那场车祸，我早就得到消息说死的是陈克乔。那活着的是谁，咱就不用多说了吧。”
阮南进一言不发，抬起眼皮观察乾坤的反应。
“可不是嘛。”乾坤翻起个大白眼儿：“阮小经理在夜店里拿的消息，给咱们寨子谋了不少福利呢。光上个月就负了七位数呢。”
“你…”阮清被人揭了短面上过不去，急赤白脸骂道：“我他妈说你呢，别几把扯那没用的。别尼玛不承认了，我可是见过你照片儿的。不老实老子毙了你。”
阮清使出管用的威胁招数，拿枪抵在乾坤太阳穴上，被乾坤不屑地一抬手拨开。乾坤不上他的套：“哦？没用？那什么有用？是您召妓惹了臧爷，还是让我去牢里捞您啊？”
“陈克乔我这儿审你呢，有点儿自觉。”阮清欲盖弥彰地掩饰：“别他娘的瞎逼逼别的。我什么时候干过那事儿。”
“是，那是我记错了。”乾坤爽快认错：“上个月19号一大早，我是被孙子召到市局的。”
“孙子你他娘的住口，白拿爷爷的封口费啊。”
“怎么回事？”阮南进终于开口，却是在责备阮清。
“老叔，我...”
“你别说话。”阮南进看向乾坤：“小乔，你说。”
“陈克乔你他娘的敢？”
“你瞪他做什么？”阮南进恨不能上去给他一耳刮子：“成天在外头给我闯祸。什么时候惹了那老臧头？我他娘的还指望他给我供枪呢。给我搞崩了你赔得起吗？”
“是那老畜牲非要跟我抢一个娘儿们。人都不想跟他走。”阮清气势越来越弱，最后干脆没了声。
“改天再收拾你。”阮南进恨铁不成钢，狠剜了她一眼，突如其来地转折，矛头再次指向乾坤：“小乔，你说吧。干什么一直不让阮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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