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南风吹来,那燕子归来,那枝头一朵两朵绽开的桃子色,那个缱绻温软的春天来了。
在隆冬和盛夏之间,在冷酷和热烈之间,似在一片渺茫和尘埃落定之间,总有很多东西痒痒地生发出来,比如希望,比如过去,比如爱。
阳光明媚,殷妙青穿了淡紫色的衣裳,端坐在家中的秋千架上,静静发呆。
时间过得越久,她越发觉得不真实。
十二岁的春天,真的来了。
那些记忆中的悲剧尚未发生,那些错过的人尚未远行,一切都还来得及。
殷妙青忽地伸手触摸遮住头顶的阳光,笑容明媚,重生,真好!
她微微一笑,仿佛春日暖阳,柔柔地照在心里。
殷采倩便是此时来的,她悄无声息地从长廊里穿过,小心翼翼地绕到殷妙青身后,张牙舞爪。
她自以为做的隐蔽,殊不知妙青早已从影子处看得明白,不由得觉得好笑。
妙青仔细回想起来,似乎记忆中的采倩亦是如此快乐,无忧无虑。
她不懂父亲的忧愁,任性娇蛮,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比起她来更像同龄的姑娘。
她崇拜四哥,不顾父亲的为难,说什么也要参加选秀,父亲气不过,也只能依她。
她喜欢元澈,就轻易不肯放弃,虽然生性贪玩,在大局面前,却也能松手放他远行。元澈死了,她也不怨,心甘情愿为他守陵。
可自己呢?虽是人人称赞的殷氏女,自认为出身高贵,性情娴静。可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胆小鬼!对于感情畏首畏尾,就连喜欢元澈多年,也不敢吐露半分,甚至还为了家族嫁给了七哥元湛,着实可悲。
妙青其实很羡慕嫉妒采倩,她活的自我,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自己处处为了家族争荣,到头来,不过是姑母手中的棋子,镜花水月一场空。
好在,现在是十二岁的春天,一切都还来得及。
妙青收了念想,看见影子里采倩摆作鬼脸,也调皮了一回,装作不经意地回头,吓了采倩一跳。
采倩吓得回退几步,抚住胸口,眉头微邹,“妙青!你吓死我了!原来,你早就看见我了?”
说罢,一屁股儿坐在秋千架上,小脚翘起,左摇右晃。
妙青捏住一束发尾,眨巴几下眼睛,“嗯。我早就看见了。你瞧,今儿天好,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连影子都是拉的长长的。”
采倩皱皱鼻子,一脸不服气,“啊?我怎么这么笨?”
她一脸孩子气,赌气般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很是懊恼。
妙青已然十多年未曾瞧过她这幅样子,不由得有些怀念。
华翊郡主殷采倩的一生,从元澈死去为分界线。前半生荒唐任性,为所欲为,后半生都沉浸在元澈之死的悲痛,无法自拔,终日郁郁寡欢,最终早早地去了。
这样的笑容果然只能存在遥远的回忆中,妙青忍不住嗤笑一声,笑的轻快。
采倩被她笑得晃了眼儿,却也没忘了计较她的嘲笑,双目圆睁,双颊气的鼓鼓的,好像她养过的花栗鼠。
“妙青!你变坏了!居然还嘲笑你姐姐我!”
“噗嗤”一声,妙青又笑了,声音断断续续的,显然是乐不可支,“不好意思,我……我忍不住了……”
“哼!”采倩气不过,只能偏过头去。
她自以为很有杀伤力,但对妙青来说,无疑又是一个笑点。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这般反倒更加可爱。
“哼!妙青,我再也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不笑了,还不行么?”
“这还差不多!诶?妙青,我还没问你呢,你记不记得,前两天御花园发生的事情?”
采倩紧盯着妙青,一脸神经兮兮的模样,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惜,半点也无。
“什么?哪有发生什么?”妙青不经意又想起了那日是如何的窘迫,躲都来不及,如何会承认发生了什么。
对于那日的错吻,对于妙青来说,只是一个事故罢了。
她的目标,从来只是元澈。
可惜,采倩素来是个八卦性子,不到黄河心不死,一心追问,“哼!都亲上了,还说没发生什么?”
妙青又羞又气,又觉得采倩直白的好笑,“采倩!”
“什么嘛?我明明就看见了。”
“采倩,那只是一个误会,也,只能是一个误会。”
重活一世,好不容易回到最初,妙青只想告诉元澈自己的心意,哪怕,最后是个悲剧。
采倩不懂何意,却难得见她害羞,也不强求,索性放过了她,“好了,你知道亲的是谁么?”
“谁?”妙青捏住手帕,甩来甩去,悠闲自在。
她一脸毫不在意,显然是想结束这个话题,采倩偏偏不如她的愿,笑的贼兮兮的,一脸探究,“是十一傻!十一傻啊,你知不知道?”
手帕应声落地,妙青的心也七下八下,波动不安,她沙哑着嗓子轻声道,“原来……是他啊……”
采倩随手捡起手帕,絮絮叨叨,“唉!你说这十一傻,咱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不是?这几年未见,变化可真大啊!诶?妙青,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嗯,我在听……”
元澈,此生我们居然这么早就遇见了,是否会有别样结局?
*****
日子刚翻过四月,妙青便又奉诏进了宫。
她那高高在上的姑母打着慈爱可亲,体恤晚辈的旗号,把她和采倩召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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