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是个对自己非常狠的人。
季伶舟是这样评价他的。
“和**岁进宫的太监不一样,杜蘅是十八岁才进的宫。十八岁的年纪,太老了,半白不够放心,必须全白。”
“他父亲是先皇在位时期的刑部尚书,牵扯进了一起官场贪污案,他父亲被斩首,其余家人被先皇流徙到宁古塔,大都在流徙途中死了。他是家中嫡次子,按理说也应该在流徙之列,却不知为何,直接被送入宫中,去势做了太监。”
如意挑挑眉。到今为止,已经有好几个人和她提到过与先皇有关的事,在这些人口中的这位已经殡天的皇帝,却不知为何,总能勾动她记忆的丝线,待她想要回想时,却又如风一般划过,让她无法抓住。
在她寄宿在这副身体里这么久以来,几次探查过原身的回忆,都没有发现任何与这位先皇有关的内容。但是,原身究竟是如何辗转逃亡到了边关,在她逃亡之前,又过着怎样的生活,有着怎样的经历?这些都是一片空白。
原身身上的重重迷雾,或许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那他怎么会被派来做督军?”白胥忍不住问道。
季伶舟看他一眼,“他搭上了太子,也就是当今陛下,很受重用,先皇在时就封他做大内总管,太子即位后又让他统御一支皇城阉军,风头无两。他也确实算一位有才之士,据说于行军作战方面颇有见解,如今朝中无将,他又备受信任,也因此才会被临时征用来此。”
如意若有所思。
白胥却似乎颇有感慨道:“原来是这样一个身世坎坷的人……”他咋了咋舌,“十八岁的时候被全白,可真是非人的痛苦,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如意突然道:“我听闻,江湖上有一门绝世武功,练成之后威力无边,只是第一页就写着,欲练此功,挥刀自宫。可是确有其事?”
白胥:“……”
他英俊的脸上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也不感慨他人了,“……倒也不必。”
如意勾了勾嘴角,白胥不知她这表情是几个意思,连忙补充道:“就算有此神功,我也不需要练,我现在,呃,挺满意的,嗯。”
如意笑出声来。“我知道,毕竟绝世神功谁都能练,东海剑仙可只此一人。”她眼含暧昧,意有所指,“我也挺满意的。”
白胥皮肤一热,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小小声道:“你莫撩拨我。”
季伶舟嘭得一声使劲放下茶杯,疲惫的面色有些冷硬。
“关于杜蘅,你要怎么处理?”
如意想了想,“听你所言,杜蘅似乎是太子一派。”
季伶舟:“那又如何?”
如意看向他:“你如今势单力薄,我不知道你们季家在朝中是什么立场,不知道会不会受此影响?”
季伶舟道:“那你不必在意这个。我祖父一生忠君爱国,是彻头彻尾的保皇派,谁是皇帝,自然就忠于谁。”
“哦。”如意点了点头,却看见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诮。
这句话应该是真的,但说出这句话的季伶舟,却并不真的认同。但他没有明确说明他的真实想法,这就代表他自己另有心思。
很有意思。如意心想。但季伶舟不完全信任她也是很正常的事,她没有意见。
季伶舟看了看她,不知为何又补了一句,“边关之处,大可不必太在意党派之争,保卫边境才是最要紧的。”
如意仍旧只是点头,不置可否。
回了屋子里,白胥才拉了拉她的手,“怎么了?”他问道,“是不是那个季伶舟有什么问题?”
如意笑了笑,“没事,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等把他交接过去,咱们就离开北关,去东海蓬莱,不必问这些事了。”
白胥闻言显得很高兴:“那是自然!蓬莱岛钟灵毓秀,你一定会喜欢的!”
如意听他讲了一会自己小时候在蓬莱岛上的事情,便熄灯就寝了。
深夜里,季伶舟的房间里飞掠进去一个人影。
门口警戒的季九只看了一眼,反而走出门外,守备其他地方去了。
“果然是你。”来人道。“逃出生天的滋味,如何?”
季伶舟仍旧坐在桌边,眼皮不抬,“大梦一场,终生难忘。”
“你回来,要以什么身份留下?”来人道,“上头那位可不太想看到你还活着。”
“呵。”季伶舟冷笑,“到时候,就由不得他想不想了。”
来人点点头,“那我去安排其他事。你的兵还是你自己召集吧。”
季伶舟道:“我知道,多谢你。”
来人不再说话,飞身离开了。
季九适时推门进来,“主子,周围没有发现暗哨。那位……也没有任何动静。”
季伶舟顿了顿,“知道了。”
一早如意刚戴上新的帷帽走出房门,就看到带着一队士兵站在客栈门口的赵志。
他似乎早就等在这里,看到如意出来便上前一步行礼,“夫人,请您回府。”
大厅内静默一瞬。
如意看了看他,没有动弹。
赵志又重复了一遍,“夫人,请您回将军府。”
如意身后,房间门再次打开,白胥抻着胳膊走出来。
“呦,这不是赵将军吗。”他走到如意身侧,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这大清早就这么兴师动众,不太好吧。”
赵志没应声。
白胥也不在意,十分坦然地接受他目光的洗礼,那种有别于贵族的、浑然天成的潇洒高傲,让他看起来确实有别于普通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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