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安逸的乏味,不如充实的悲伤。——《绿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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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扬调回借阅室没有公告,馆长电话通知我,并给外文室配了个新来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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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刘扬主动申请,还是外文室实在无法容身,总之我又过起大总管的生活,整日闲坐,恍如从前。
刘扬除了一贯地严谨工作,话越来越少。回宿舍就抱着室内装潢画册研究,扬言要自己设计新房。有时她会问我要些意见,我不懂也无心,只含糊着敷衍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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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过柳暗花明又怎样?不一定每段山穷水尽后都能套用典故。
毫无疑问,每个深夜我都会给自己打气加油,这是我死心的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再见她的念头,更没有神游过那些往日悲伤。
然而,生活依旧没有阳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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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安逸的乏味,不如充实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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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例行散步——实则是小白的放风时间——只有此刻,我和刘扬才能放松身心真正聊上几句。
“你说今天那个吊灯怎么样?摆在客厅很时尚吧。”新出版的装潢杂志强力推荐,欧洲著名设计师作品。当然,价格不菲。
“很好呀,就是贵了些。”几千块不如买个大液晶看。
“自己用当然要挑些品牌货,是不是?”没错,反正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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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大师作品都是给你们这些小资准备的,我是无福消受。”现在的户头不敢看,和十几年前参加工作时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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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再说,你不搬来一起吗?”刘扬把小白的链子解开,让它撒欢儿。
“我?”语塞。
“你难道还想住在破单身宿舍一辈子?”她笑我。
“我……我老公马上要买房了。”既然不是单身,当然要住自己家里,名正言顺。
“噢。”点点头,似乎比住在她那里合理。
“你们真有感情?”踏着细碎的石板路,刘扬喃喃问道,“我只是好奇罢了。毕竟你以前喜欢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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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感情那么多种,我一个平凡人,没办法十全十美。”她问我并不过分,隐匿的心路历程也只能与她分享,“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出现了。这也是一种缘份。”
讲出来,没什么好害怕,起码在刘扬面前。虽然对马画家的感激胜于爱情,但要我过河拆桥马上离婚也显得过于猥琐。这段无聊空虚的日子里,我居然觉着这样下去也挺好,过安定的、大众式的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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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也算有缘吧?”她歪着头,语气调皮,“我们又算什么关系呢?”
“嘿嘿嘿!你是我小妹妹!不要借顾调戏老人家啊……”气氛轻松,缓解身心。
“哈——你脸红了,大姐。”刘扬捂嘴偷笑。
“天这么黑你也看得出来?别瞎扯了。”还是心有余悸地背过身去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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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玩笑,令人莫名想起某天早晨的吻。
“你从前喜欢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坐在青石板凳上,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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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说了你也不认得。”和她一样,我羞于启齿。
“她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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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看的……”
“她和你一般大吗?”
“比我小好几岁。”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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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人介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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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把眼睛瞪成铜铃大,“这个也有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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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可算报仇了,小朋友总是很好骗的。
“讨厌啦!骗我……”等她明白过来我早已跳开,免得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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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拿有关阿阳的话题开玩笑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一直是我的禁区,即使梦见都会泪流满面。而今终于承认她的影子已渐行渐远,与己无关。
不知道那笔钱她是如何向小弟解释的,不知道他们是否因此如释重负,也许,下一步应该好好计划婚礼……虽然这辈子都无法撇清与阿阳的关系,但我也同时默默接受了这样的结果,生活本来就是偶然与必然的复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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