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Α阶层的某名门中,有一位贵族小姐病得没有来由,躺在床上奄奄微垂,她的长姐,也就是家主,为其四处求医,在那段时间,她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
虽然楼下每晚的万籁诸仪式照常进行,但除此之外,她躺在屋内,望着窗外,可以感受到身体在由内而外地变质,变得越来越空。
这天下午,院内偶然传来一阵嘈杂,她稍微侧耳听着,原来是一个维护工人被发现是灵能者,家仆们正要把那人拿住,叫清障队来给带走。
有了灵感就是灵能者吗?她心里自问,其实最近她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呈现灵感。
她轻飘飘地晃到窗前,为了别让脚下悬空,只是走了几步也尽力捏住床栏。
被围住的灵能者似乎是个老人,他的头发斑白,身体枯瘦,披裹的粗布袍一看就是穿过很久了,却莫名显新,并不仅是干净,两条垂直的裤腿整齐地遮过脚踝,鞋帮上稍沾泥土,依然不显邋遢。
“带他上来吧。”
“不行啊小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既然是灵能者,就让他瞧瞧我的病。”
“这……哎呀,一会就有大夫来了。”
“那赶紧去跟大夫再定个时间,别让人家白跑一趟。”说完窗前就没了人影,她躺回到床上去了。
灵能者名号叫言重实,几重的重。刚才在楼下没看清还以为是个老头,等离得近了,她才发现对方只是头发花白,眼周纹路横生,除此之外,则是中年人的面相。
简单聊了几句,还没提病症,就听到他说:“其实治病和修补东西没什么两样,不过你的病是治不好了。”
沉缓平和的语调,没有恶意的浅笑,仿佛略含悲悯的眼神,一下子让她觉得,传言中的灵能者大概也和普通人有共通之处,何况她一向认为他们并非可憎可怖之类。
“我知道,这不是病。”她坐起身子,斜倚着床头,“倒是你才是现实中的存在,这样看待我。说说你的故事吧,我想听听物质世界里的事。你可别告诉我你没什么可讲的。”
言重实考虑了片刻,问她能不能跟他去院子里转转。
这个虚弱而带着点“自我”的虚构体就坐在可自动轮椅上,看着坐在树下的言重实漫谈着琐碎的杂事,而周围那些惨遭雷暴破坏的事物则在瞬息间自愈。
他告诉了她这座虚构境界的结构,也正是她想听的,——在这里的任何一个“正常人”听到如此真相都会立刻崩溃,但她已经抵达了另一种无所畏惧的境界,因此欣然接受了事实。
“嗯,我能打断一下吗?”收到言重实的眼神示意,她继续问,“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像这样坐在这一边聊天一边……修补东西?”
“你是想知道我是个怎样的灵能者,”他笑了下,一片正在凋零的槐树花瓣就恰好落在了她的掌心,“我的源头是黑辱䰠,鬼类亚人灵能者都是祂的触网延伸端。祂本身是一种自然现象系统。”
面对她一知半解的表情,言重实没再深谈,而是继续讲起了故事,边讲边修补东西,边在她的脑中冥会出画面。
故事从来都无从说起,现象和痕迹会消逝,他的故事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和没存在过一样。不过,他知道一个和他相似又有着微妙不同的人,他们就像两个维洛妮卡。
同样拥有近乎无限的时间,几乎无需一刹那就能达成任何事的念力,在鬼怪中最为全能、最接近吞邪鬼,也恰好是族类中的同代人,甚至能互相感应到对方的存在状态,但他们确实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那个“维洛妮卡”的名号叫Enigmor,现为Euphory MerCis事务所的领头人,已然成了杀戮的魔怪,而这平和的日子,是在他经历了诸多无常后才逐渐捱到的,因为Undead没有未来,余生就是死后事了,而死后还要继续存在吗?于是他冷静地衡量杀意,决断杀伐,为自己积累值得抵消余生的灵魂羽毛。
“那你呢?”她问,虽然本意不想插话。
“他在找我,我在等他找到我。”
他与亲族失散了音信,又生不出活的子代,因此当他感应到有一个和他相似的存在起,他就看到了一点引路的光火。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累了。”言重实应声坦言,“我不像普通人,活个几十年就可以说自己老了,时间于我无足轻重。但我和他也有些不同,我不在乎一直当个老不死的。”
他不断杀戮,而他被不断杀戮。
现世现存的大部分鬼类亚人灵能者都是言重实的后代,毕竟他出生的时候可谓远古了。而他们都是吞邪鬼的衍生体,和源头一样,都是η之身。
“η?”
“Hermaphrodite.”
在流离失所之后,言重实也曾遇到过一个用人话来说是真爱?之类的人,但他最终没有选择那个人,还是由自己生出一个子代。而另一个“维洛妮卡”曾以为他们也是人,只不过是人类的另一种,但言重实明白,他们不是人,只是像人罢了,所以不必与人类产生纠葛,也不必把人类拉向自己的世界。
在他们被人类赶尽杀绝的时代,言重实创造了一个纯鬼怪的后嗣,而那个后嗣也幸存下去了,不过,当他再遇到他们时,他们已经和人类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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