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钺，晓瑜已经帮我联系到了那位景阳上校，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和他见一面，好吗？”傍晚，迟戟蹲在病房里垃圾桶旁，拿着一把小水果刀，正笨手笨脚地削着一只苹果。不似迟钺天生在厨艺和动手能力上展示出的天赋，迟戟手里的苹果像是一面老旧的墙，果皮仿佛墙皮一般大块大块斑驳落下。
迟戟勉勉强强削完，举着坑坑洼洼犹如月球本体的苹果来回看了看，起身递给了迟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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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没问题，迫不及待了都。”迟钺咬下一口苹果，耸了耸肩。
“他……还有个要求，”迟戟犹豫了几秒，“晓瑜说，那个上校，打听过你有没有爱人。”
“我有没有……什么？”
“晓瑜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我和晓瑜一样，都看出来小宋……但是话语全在你，我们没有办法替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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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钺眨眨眼，他不明白，这两件事情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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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问这个的目的是……？”
“那位上校说，如果你在第一次手术后五年内——也就是药效期内，有结婚和怀孕的打算，他需要知道你的伴侣对这件事的态度。”
“我……”
迟钺很想说没关系，但是很奇怪，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说出口——他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为了自己的军人梦可以放下一切。
现在他心里某一处角落里总是有那个人让他牵挂。
迟钺低下头，看着自己正打着点滴的蓝色静脉，深吸了口气：“我一会和他说。”
宋柏轩一进房间就察觉到气氛不对——迟钺偏着脑袋躺在床上一言不发，迟戟两手抱怀窝在沙发里眉头紧锁，两个人各有心事，谁都没注意到宋柏轩。
他放下还热乎的餐盒，冲着迟钺使了使眼色——迟钺仍是一脸认真，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
“哥来了！跟我和小钺一起吃点？”宋柏轩只好搓着手，故作轻松地走到沙发那边和迟戟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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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用了，我先走了。”迟戟回过神来，站起身拍了拍宋柏轩肩膀，“那什么，小宋，小钺他……有话和你说。”
“哦……那、那哥慢点开车。”宋柏轩愣在原地，冲迟戟招了招手，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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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宋柏轩转过头去，却正好对上迟钺的眼睛，对方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
“关于之前腺体手术的事，我要和你商量。”
“和……我吗？”宋柏轩拉过椅子坐在迟钺身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纪医生帮我联系到了那位空军一部的上校景阳，我和你说过的，他是第一批接受腺体手术的志愿者，并且在那之后参军。”
宋柏轩点点头，这些迟钺已经和自己说过了，他没有什么异议。
“刚才我哥来传话——是关于那个上校的意思。”迟钺挠挠后脑勺，有些局促，“那位上校提到我的伴侣——终身伴侣，他希望见一见他。”
宋柏轩小心地看着迟钺，一时间不敢有所反应。
“腺体手术与omega正常信息素分泌和各项生理特性有关，虽说纪医生也提到，药物会降低发/情频率和发/情时的生理需求，但是毕竟药效因人而异。这个手术至今未得到全面推广就是因为涉及法律相关——”
“法律？”宋柏轩蹙眉，虽然他也曾疑惑这样一项解放omega的手术为何没能得到推广，但他曾考虑或许是高昂的费用问题，从未考虑过居然涉及法律？
“是……婚姻法。”迟钺顿了顿接着说道，“这项手术要求患者伴侣签署同意书——如果接受手术的人已经有固定伴侣甚至已婚的话。”
“你的意思是……”宋柏轩慢慢睁大双眼，不敢往下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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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轩，未来五年，如果我要与一个人踏入婚姻殿堂，我想不到第二个。”迟钺声音有些颤抖，他努力鼓了鼓勇气，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所以，明天你愿意作为我未来的伴侣，和我一起见那位上校吗？”
窗外暮色苍茫，病房内的暖光制造出一种失真感。宋柏轩望着靠在病床上的那个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上校，这就是我和您在电话里提到的我的病人——迟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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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景阳上校，我是迟钺。”
“你好，迟钺。”
纪晓瑜不大的办公室里，一时间站满了人。
景阳穿着一件水绿色毛衣，下/半/身一条白色牛仔裤，加上他本就单薄的身板和乖巧的外貌，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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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五官线条硬朗，整个人要高出景阳一个头，穿一身黑风衣。他并未释放任何信息素，单从他的气质，便很容易让人得知他是一个身体素质非常优秀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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