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说愈心酸，同顾安陌出身的差异引发了巨大的自卑，沉坠坠压在心头。她开始庆幸顾安陌瞧不见她欲哭无泪的表情，否则该是多么难为情呢。
她正抖着身子絮絮叨叨，顾安陌却忽然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指缝分开，而后将自己的五指一根根塞进去，同她十指交握：“我想你……做我的妻子。”
连絮顿住，浑身的感官皆停在了与顾安陌交缠的指缝间。世人皆说阴阳**乃天理，可为何她同顾安陌的手指，竟是如此地严丝合缝，仿佛是她自开天辟地起便遗失的那一半，如今才理所当然地合二为一。
她听见顾安陌以揉了她心脏一把的姿态继续说：“你喜欢的，我能给的，悉数给你。旁人有的，你亦都会有。”
“若是……”顾安陌罕见地迟疑了一瞬，将脸移了移，埋进她的腰间，声音闷闷的，“我行军打仗时总碰着许多孤儿，也时常带回来一些不大好安顿的，若你喜欢，我便领回来聪明伶俐的几个，通通叫你娘亲。”
她总是记得连絮想要做娘亲的理想，思来想去，也唯独这个不能给她最好的。
连絮心里似咬了一口未熟的青果，酸涩得难以言喻，唇齿间又回味出不经意的甜味来，令她贪心地想要更多。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顾安陌的头发，想让每一根头发都对她说一遍并非梦境。她在心里虔诚地拜过了四万八千菩萨神佛，实在不晓得应该做怎样的善事才能还得起这份恩典。
好一会子，她才开口，头一句话却是如履薄冰的确认：“同升平公主和上官大人那样，是不是？”
顾安陌的卧蚕里堆起明目张胆的笑意，颔首道：“是。”
想了想，她又道：“兴许更好些。”
连絮因她俏皮的语调“噗嗤”笑了一小声，复又环住她的肩膀，又偏头问她：“那我是你的夫人，你又是我的甚么？”
顾安陌忖了忖：“也是夫人。”
夫人？连絮乐不可支，自顾自地笑了好一会子。
顾安陌见她只管笑也不应承，便追问了一句，要从她怀里将头抬起来。才刚抬头，双眼便被连絮的手轻轻捂住，她不想叫她瞧见自己满面绯红的模样，只遮掩了她的视线，而后羞涩地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旁人有的，我通通不要。我喜欢的只此一个，旁人没有。”
顾安陌闭眼扬唇，笑涡同她的语气一样温软香甜：“是，只此一个，旁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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