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舒宁有些不好意思，抽了两张纸，低头给他擦手。
擦干净水要放开，顾洵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别怕。”顾洵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和，充满了安抚的意味，“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
姚舒宁心下感动，憋了许久的话忽然就想对他倾诉，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顾洵拉着她坐下，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你知道我以前带过毕业班吧。”
顾洵点点头，怕她翻旧帐，摸了摸鼻子开始甩锅：“都是小黄！事儿妈一个，背着我调查你，怕你是商业对手送过来的糖衣炮弹。”
谁知道没有炮弹，糖衣里包着腻死人的甜。
姚舒宁白了他一眼，没跟他计较，继续道：“我实习就在那所高中，因为表现优秀，所以被留了下来。正好带我的班主任因为家里有事离职了，一时半会儿不好协调，便让我临时顶上，暂带毕业班的数学老师和班主任。”
私家侦探第一次给的调查结果就有这些，后来不满没啥黑料，还让人继续追查来着，可两人合作以后，顾洵便把这事儿给忘了，黄助理也很有眼力见地不去侵犯顾太太的隐私。
“其实毕业班怎么会让我这个刚毕业没什么经验的人来带呢，但那个班比较特殊，是年纪里综合成绩最差的班，里面的学生当初入校也都是额外交了‘择校费’进来的。”
姚舒宁解释道，“择校费也就是没考上这所学校的学生，额外交的钱，算是花钱买个重点高中的入学名额。”
顾洵点点头，这种事很常见。
姚舒宁叹道：“这个班的学生大多不是学习的料，家长也早就为孩子打算好了，渐渐就变成了特长生的地方。”
也因此，文化课成绩差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学校也是基于这种考虑，才会将这个班交给她。
“刚毕业，都有干劲儿。”姚舒宁笑了笑，“我还挺有雄心壮志的，差生又怎么了，特长生又如何……这些被放弃了的学生，我相信只要用心，哪怕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但最起码将来他们回想高中，还有我这么个相信他们、从不曾放弃他们的老师。”
姚舒宁回想起那段时光，那一年怀揣着梦想，对未来有无限的憧憬，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自己可以改变社会，却不想现实给她上了沉重的一课。
“那些孩子……不，以我的年纪，也就比他们大个几岁，其实我自己都不够成熟呢，装得再像，也不够威严。”
顾洵沉声：“小屁孩骚扰你了？那个什么谭初，就是其中之一？”
姚舒宁点点头，叹口气：“可能我在处理师生关系上没什么经验，想做一个有亲和力的好老师，想做那种像朋友一样的开明班主任。谭初是美术特长生，人长得又帅……”
“你说什么？”
姚舒宁哽了哽，改口道：“人长得……很受班里小女生喜欢。有才华长得不错，又被家里宠坏了，做起事来不管不顾，中二期的男孩子，追求与众不同，自认为跟别人不一样就是个性。”
“我为了收服他，让他老老实实度过高中最后的时期，能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和他斗智斗勇。”姚舒宁自责，“都怪我没能保持合适的距离，和学生走的太近，才让他们对我有了错误的感觉。”
“这怎么能怪你呢？”顾洵虽然烦透了谭初那种执拗的小屁孩，但还是十分偏心，“你招人喜欢又没有错，都怪他们没有自知之明，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反倒怪天鹅肉香？”
顾洵嗤笑：“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姚舒宁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揶揄道：“别人都是癞蛤、蟆，你是什么？”
顾洵哼了声，往后一靠，大言不惭道：“我是齐格弗里德。”
姚舒宁愣了下，心头一跳，立马转过脸，面色发热：“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行了，你还听吗？”
顾洵神色稍有遗憾：“听，后来呢，那小子喜欢你被发现了？”
姚舒宁点头：“他画了许多我的画，你也看过了，谭初在绘画上很有才能，一眼就能看出画的是谁……他妈妈发现了整整一本的素描，又在他抽屉里翻出情书。”
“他妈妈没有直接来找我，而是拿着东西闹到了学校。”
顾洵不可思议地笑了声：“她是疯了吧？”
“对啊，我那会儿也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居然有学生对我有错误的感觉，更不敢相信居然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无理取闹。”姚舒宁苦笑，“她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了，学生家长对我指指点点，可班里同学又会怎么看她的儿子？她这么闹，就没想过以后谭初要怎么在学校里立足？”
顾洵瞬间猜中了后面的剧情，沉下脸来：“看样子，学校是息事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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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洵：我是齐格弗里德，专吃天鹅肉！
药药：呸，不要脸，哪有自称是王子的，真以为有俩钱就是贵族了？
顾洵：不，我是你的专属王子
药药：……
顾洵：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撩？
药药：对不起，我只觉得特别油！
齐格弗里德，天鹅湖里的王子。顾洵这么说是暗指自己配得上药药这块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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