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舒宁愣了下：“大城市的机会更多，生活上也更加便利，而且咱们国家的肿瘤研究院在那边，对您的后续治疗更有益……不过无所谓啦，其实只要跟你们在一起，去哪里都一样。”
姚文远欲言又止：“我的意思是，你想长居B市，是因为顾洵吗？”
姚舒宁张了张嘴，半晌才笑出声来：“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单纯地觉得那边的医疗条件更好一点，我……”
“你瞧瞧你。”姚文远无奈地摇摇头，“笑得多浮夸。”
姚舒宁倏然收敛了笑。
姚文远叹了口气：“这两天我总在想，我们逼着你去离婚是不是做错了。虽然和小洵相处的时间不久，但那几天他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
姚舒宁低下头，嘟囔道：“那都是装给你们看的……”
“但有些事是装不出来的。”姚文远笑了笑，“我活了大半辈子，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您就别操心了。”姚舒宁不想谈这个话题，“下午我要去医保中心一趟。”
姚文远不忘叮嘱：“家里户口本什么的证件，全都在床头柜最下面一层。”
姚文远不放心也是对的，从小到大，这些事情都是他亲自忙活，她也是刚刚弄清楚医保报销比例的问题。
服务大厅排了很长的队伍，姚舒宁取了号，看了眼屏幕上的当前叫号，心生绝望。
等候区连个座位也没有，姚舒宁干脆出去找了个地方，叫了杯喝的，开始坐下和医生联系。
等办完事情，姚舒宁匆匆回了医院，路上顺便买了晚饭。
还没进门，就听到病房里传来阵阵笑声。
“你怎么在这儿？”
顾洵坐在床边，跟个二十四孝好儿子似的，细致地照顾姚文远吃晚饭，闻言瞥了她一眼道：“我来看爸爸。”
姚舒宁：“……”
你来看哪儿门子的爸爸，谁是你爸爸！
姚文远喝了口汤，赞叹道：“唔，这个不错。”
顾洵立马乖顺笑道：“您要是喜欢，我明天再给您送点。”
姚舒宁将自己买的晚饭放在床头柜上，嫌弃道：“你这什么汤啊，别给我爸乱吃东西。”
姚文远不赞同地看着她：“我有什么不能吃的，别瞎说。”
“没事没事，药药也是关心您嘛。”顾洵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我带的很多，你也喝点？”
姚舒宁翻了个白眼，很有骨气地拒绝。
顾洵冲她龇牙一笑，气得姚舒宁想把汤泼他脸上。
真是纳了闷了。
姚舒宁忍不住嘀咕，她怎么一见顾洵就来气儿呢。
姚文远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责怪顾洵，结婚离婚都是两个人一起作出来的……要怪，也得先怪女儿管不住嘴，以至于祸从口入。
更何况顾洵一直对他们挺好，在B市照顾他的女儿，保护药药不受伤害，在她受委屈的时候替她出头。姚文远其实很感谢他。
离婚以后还愿意跑那么远来看他，心意也能看出来了。
姚文远招呼他们：“药药也买饭了？别愣着了，让小洵吃啊。”
“他不饿。”
“谢谢爸。”
姚舒宁威胁地看向他，顾洵眨眨眼，起身走过来，自己动手：“早听药药念叨着家乡的小吃了，这下终于有口福尝尝了。”
顾洵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吃了饭还主动收拾了垃圾扔出去。
姚舒宁跟着站起来：“他不知道垃圾桶在哪里，我去看看。”
匆匆出了病房，将门带上，姚舒宁就沉下了脸，推着顾洵往楼梯口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
肝胆外科病房的楼层极高，一般没人会爬楼，电梯在另一边，这个安全通道口便没什么人，十分清静。
顾洵看着她半晌不说话，忽然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姚舒宁吓了一跳，连忙要推开他，却被更紧地搂在怀里，耳边只听低低一声叹息，顾洵轻声问：“爸爸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姚舒宁慢慢停下挣扎，微微自嘲道，“我们离婚之后就没了关系。”
“离婚是因为爸爸吗？”顾洵猜测道，“你想让他安心，不应该结婚成家吗，为什么要离婚呢。”
因为她就是不想他□□心，因为只有心里有挂念，才会努力活下去。
顾洵叹了口气：“你应该告诉我的，我可以陪你一起面对。”
姚舒宁摇了摇头，认真道：“你能来看我们，我很感激，但是顾洵，你凭什么说和我一起面对呢？”
你是我的什么人？名不符实的前夫？
“你要是觉得让我帮你问心有愧……”顾洵沉吟道，“那就复婚吧。”
姚舒宁：“……”
顾洵笑起来：“咱俩是夫妻，你爸就是我爸，这样大家都开心了。”
姚舒宁简直想把他的头盖骨掀开，瞅瞅里面的脑回路是不是格外与众不同。
“我想给爸爸转院。”顾洵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爱不释手地抚着她的长发，“B市有我家的私人医院，环境比公立医院好很多，各种设施都有，也能为爸爸找来国内外最好的专家团队。”
“不用了。”
顾洵皱眉，不悦道：“别闹！咱爸的健康最重要，不要跟我赌气，难道你不想让爸爸享受最好的医疗资源？”
姚舒宁无奈地道：“我没闹，是真的不用了……”
姚舒宁想了想，感叹道：“你愿意帮忙，我真的很感激，不过这两天我已经联系好了手术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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