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确很暖和，沈如琢搓了搓冻僵的手，把车门关上上，他能闻到驾驶座上成蹊传来的凛冽地酒香，成蹊也闻到了，他顿了顿似乎想去拿抑制剂:“我这几天都没有……”
“正常，”沈如琢把车窗打开，“那之后就会这样了。”
他还是不想在成蹊面前把那个词说出来。
成蹊拿着喷雾的手又放下了，他闻到草莓的味道，像是刚采摘下来，带着新鲜的露水。
他身子一僵，没敢回头。
沈如琢察觉到自己身体微妙的反应，也不想久留，主动道:“不是说送我回家吗？”
“哦，对，上次那个地方吗？”成蹊应道，启动汽车，沈如琢不习惯他这幅像是初出茅庐的青涩样，他习惯成蹊的游刃有余，旁人是被他精挑细选摆上棋盘的棋子。
“律师和我说过了，”两人的沉默持续了很久，最后还是成蹊先开口，路上没几个行人，路灯从车身上迅速刷过去，“我知道你很想……可是毕竟，毕竟——”
“我会去去除这个标记。”沈如琢无所谓那样开口，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夜景上，灯光零零散散，巨大的大厦像是过去的大型机计算机，零和一的数据流静静流淌。
“你是指，你想要——”成蹊似乎在压制情绪，深呼吸一口气，他回头看过来的样子像是马上就要暴起伤人的凶兽，沈如琢冷冷盯着他，像在看马戏团的表演，一桶冰水样淋下来。他又停了一会才说，“这很伤身体，也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沈如琢一字一顿。
“我想说，”成蹊说，“你不同意我不会公开这件事，但是我只会标记你一个人，我能保证我对你绝对的忠诚。”
“你今天来就是因为这个？”沈如琢说，成蹊难得的可称温柔的情绪，就来源于他身份的转变，果然如此。
成蹊认定他是他的omega，所以他的妥协和退让，就像在逗弄自己养在家里的猫。
沈如琢说:“你觉得你是我的alpha，可以干预这些了吗？”
他意识到自己的咄咄逼人，可是愤怒像野火燎原，仅仅因为一场强迫的性shi，他就好像被成蹊盖上了公章，这简直荒谬。
成蹊没有说话。
他比起以前没有任何变化，沈如琢甚至不合时宜的有点想笑，他了解成蹊的傲慢，也没有兴趣再去指出了。
“我其实一直，”成蹊说，“我不知道怎么说，也许我是喜欢你的，或许说我曾经很……”
“这与我无关，”沈如琢没让他把心迹表白说完，“幼儿园的小孩子都知道喜欢是什么，你真可怜，只会说这种话。”他看着成蹊有些泛白的侧脸，觉得他可怜又可悲，想来他的突然拜访恐怕还和他的经纪人脱不了关系，这么看，他们感情破裂的消息很快就被会放出去做铺垫了。
“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沈如琢问他，“像你这样大半夜跟踪我，顶多算个变态，”他觉得自己可能也喝多了，他居然有兴趣说这么多。旁观者很难看清，他自己却是知道的，成蹊看他就像在私人拍卖行买下的一个珐琅花瓶，后来行情不好贬值了，回忆起花瓶曾经的风光，就温情脉脉说一句喜欢，拿出来擦拭打理。“你的标记，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
成蹊的车还是停在了路口。
沈如琢看了他一眼，成蹊正低着头发怔，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他看上去灵魂都出窍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送我，”他伸手开车门，“……如果你一定要闹小孩子脾气，不想谈具体怎么做，我可以和你的经纪人谈谈。”
成蹊咔一声把门锁上了。
他声音低哑。
“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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