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尖笑声响起,底下尚未开采的蛇石中发出不祥的噼啪声。甚至有的比较浅层的蛇石里,大大小小的蛇开始破煤而出,而且全部都开始往上爬来。看它们的动作,它们应该都是朝着这叫声的源头来的。
韩冰用左手把自己固定在绳子上,右手探向后腰,抽出随身的匕首。
低下头,他对上了豹萨有点疑惑的目光,也许在豹萨的认知中,韩冰还是那个事儿多话又多的废物点心自家人,都需要他偶尔照应着点,更不会主动掺合进这种搏斗中来。
韩冰抱歉地笑了笑,把匕首抵在绳子上,用力一绞。
登山绳原本就被豹萨的体重绷得像弓弦一样,一刀下去连绳皮带绳芯断了一半,再一绞,豹萨一下子掉了下去。
他看到已经爬上去了十几米的小三爷下意识把他腰上那根豹筋甩了下去,有一瞬间,豹萨的手似乎要抓到了豹筋,但是还是差了几毫米,瞬间就向下直坠而去。
没什么好看的了 —— 哦,不对。这个高度未必摔得死。韩冰从包里抽出两根雷管,瞄着豹萨的脸丢了过去。雷管遮住了豹萨的眼睛,于是他只看到了豹萨的口型:操。
豹萨先是在横梁上撞了一下,伸手去抓横梁,正好两根电雷管落到,两声爆炸后,豹萨的身体歪歪斜斜向着矿井深处坠了下去,像一个廉价的大号布娃娃。
韩冰弹了一下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的豹筋,喊道:“收回去吧,免得和绳子绕在一起。”
吴邪叹了口气:“好,走吧。”
吴邪什么都没有问,这让韩冰有些感激。他又看了看下边的矿壁,尖笑声停下来后,不再有新的蛇破石而出,原先的大蛇小蛇也慵懒地躲回到了暗处。
看不见任何人影,但那么高的坠落高度,还有两颗近距离爆炸的雷管,基本上等于死定了。被扔到这种地方跑外勤的家伙,应该也不值得家里大动干戈来调查……要不一把火烧了这里?韩冰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烧了这里,蛇跑出去怎么办。上去以后把该炸的炸个干净,让后来人下不去脚就完了。
说起来,这个倒霉的酒鬼其实算是他主动害死的第一个“家里人”。但和杀死那些生命的尽头时脸上还带着惊惶之色的东南亚少年军人,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生命存在时,异样的丰富多彩。但在生命结束之后,都是平等的无趣。这一瞬间,韩冰有些理解吴邪。
韩冰喃喃自语道:“也许你把他带出去了,他什么都不会做。可惜,不能冒这种险。” 说完,自嘲地笑了笑,继续沉默的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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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妇人之仁,而是我觉得在所有的过程中,我这样一个累赘,一个麻烦精都活了下来,无论是各路敌对方还是自己人,都放过了我很多。不管是运气还是其他,上帝这么设计不是让我去让别人活不下去的。” —— 吴邪于 《沙海腔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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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总一直等在上方的第二根钢梁上。他先把吴邪接了上去,看到韩冰爬上来,他冷冷地问道:“你不是龙套,你到底是谁?”
韩冰指了指上方的钢梁:“上去说?”
车总就摸出一个丑了吧唧的钩子,韩冰看了看那个钩子的钝头,又确定了一下这个钩子确实只有一个爪,而不是常用的两到三只,心说这能勾得上去我叫你爸爸。
车总似乎也有些讪讪:“临时做的。”
车总抓住绳子,吹了个口哨。然后从车总的口袋里,突然飞出来一个黑影子。那是一只非常小的小狗,那只小狗一下咬住绳子尽头的飞虎钩,飞也似的顺着煤壁爬,到了上头的钢梁,然后勾牢,叫了两声。
韩冰冷冷地看向车总。这种速度和爆发力,如果从暗处蹿出来,他估计能保命,而小三爷这样的身手和反应,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可能手刚抬起来,喉管就已经断了。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防备这只狗,他几乎一个人也想不到。
狗屁临时做的,这混蛋该不会是在示威吧。韩冰沉着脸握住了背后的匕首。
吴邪却若有所思,忽然拍了拍韩冰的肩膀,道:“行了,你把面具摘下来吧。”
韩冰一愣,吴邪便道:“他这只袖狗,和我爷爷的三寸钉完全是同一种种类。这种西藏獚理应失传了才是。” 说着,他看着车总道:“你该不是姓张或者姓汪吧?”
车总看了看两人:“我姓车。”
此时韩冰已经伸手去耳后,撕下了人皮面具。韩冰的脸一露出来,车老板脸色一变,看上去也就比见鬼了好一点。
“卧槽。” 车老板惊叫一声,“是你这个神经……” 说到一半停住了,但任谁都知道他说的绝对就是“神经病”。
韩冰有些无奈:“您一云南的土皇帝怎么也知道我?”
“小三爷,你居然把这家伙带出来。” 车老板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看轻你了。”
吴邪神色俨然,韩冰忍不住好笑,便转过身去,一边测试那根绳子到底绑没绑牢,一边无声地笑了起来。
敢情整个队伍里,又是一个单纯来下斗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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