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辰在床边守着她，神情有些憔悴。
见她苏醒，虞辰脸色古怪的问：“顾大少，你这是临死之前还要找个女人睡一觉？”
慕流殷这才惊觉自己早晨醒来时身上的痕迹，虽然穿上了衣服，但脖颈上的吻痕却是掩不住的。
不过虞辰说反了，不是她睡了女人，而是顾长然睡了她。
她避而不答，反问：“我还剩多长时间？”
“这个月，已经是第七次病发了。”虞辰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大概十天，”下一刻，他声音颓废下来，还带上了一些颤抖，虞辰哑声道，“顾长西，我救不了你。”
这个时代的医术都救不了你。
慕流殷反而露出一丝洒脱的微笑：“怎么，舍不得我死了？不是一直说我冷血无情么？”
实际上，在洛家与顾长然的亲子鉴定出来后，虞辰就已经信了慕流殷不会用顾长然心脏的话。
他瞥了慕流殷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是顾长然，慕流殷的脸色有些难看。
管家跟在顾长然的身后，说小姐来看看先生。
慕流殷：“......”
顾长然脸上的焦急担忧褪去，快步走到慕流殷身前，唇微抿，低声道：“哥哥。”
慕流殷不理她。
察觉到房间中有些奇怪的气氛，虞辰随口找了个借口走了。
“哥哥，”顾长然温柔的问，“你没事吧？”
她本来是出去买早餐的，结果一回去人就不见了，顾长然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然而都是关机的消息，然后她来了顾宅。
慕流殷冷冷的看着她：“你说我有事还是没事！”
想到自己昨夜把人折腾的狠了，顾长然的神情有些愧疚。
“哥哥，长然错了。”她道，“我把自己的心脏送给哥哥好不好，随便哥哥怎么处置。”
但顾长然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悔意，慕流殷更气了。她眸色冷淡的看着顾长然，突然骂道：“顾长然，你的脑子呢？老子要是想把你的心脏移植给白绮会把她送去国外这么多年？会这么疼你宠你？会让你回到洛家？”
“你以为我为什么带你去洛家的寿宴？你以为...你要不是我亲手领养的顾长然，我会疼你这么些年？！”
顾长然被这一连串的话给骂懵了，心中第一时间想的却是哥哥居然会骂人……简直，不可思议。
骂完的慕流殷舒了口气，又恢复成了冷淡的神色：“前两天已经找到了与白绮心脏适配率很高的捐献者，谁稀罕你的心脏！”
顾长然的眸中却刹那间燃起了喜悦，她道：“所以哥哥根本不是喜欢白绮，而是喜欢长然？”
慕流殷：“......”
她心累的看了沉浸在喜悦中的少女一眼，很想问顾长然究竟是怎么听出来这种意思的。
“可是，”顾长然眨眨眼睛，不知怎么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那个心脏适配图……”
果然是在她醉酒的那晚看到了……慕流殷有些心虚，她冷静道：“是虞辰背着我拿去配的。”
这个锅，虞辰背的不冤，要不是他把那张适配图放进文件袋中，顾长然也不会看到，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顾长然忍不住吻了吻慕流殷，又赶在她发火之前离开，少女说：“哥哥，我好开心啊。”
慕流殷垂了垂眸，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你回洛家吧，我要休息一会。”
“哥哥……”顾长然怔了怔，想要说我在这陪你。
却听慕流殷疲倦的声音淡淡道：“长然，昨晚的事，我不会追究，但是，不会再有下一次。”
顾长然心中的喜悦褪去，脸色有些苍白，她捏紧了拳，又松开，轻声说：“我知道了。”
当然，顾长然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慕流殷就不知道了。
她也一丁点都不想知道。
因为捐献者是在国内，白绮的手术安排在五天后，将白绮从国外接回来送进医院后，慕流殷全程守在了手术室外，直到医生出来说了手术成功四个字。
慕流殷松了口气，然后看了看白绮。
不过白绮才刚醒，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顾长然找她有事。
慕流殷犹豫了一下，和白绮说了声有事处理，让护工照顾好她，然后去了顾长然约好的地方。
这是顾长然新买的房子。
刚一踏进门慕流殷心中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晕过去之前看到的是顾长然的脸。
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还似乎残留着昏迷中的不适。
动一下都疼的不行。
而且大脑又开始昏沉，遗传病开始发作。
慕流殷又疼又难受，眼泪都掉了下来。
细微的呜咽引起了厨房中顾长然的注意，她走进卧室就看到双眸紧闭，脸色惨白的慕流殷，还有那仿佛止不住的泪。
顾长然慌张又担忧的将人搂在了怀中，然后掏出手机要打120。
慕流殷无力的握住她的手，眼睛还闭着，声音虚弱道：“打...给...虞辰...”
顾长然连忙用慕流殷的手机拨通虞辰的电话，满目惶然。
虞辰过来的时候骂了声草，赶紧先给她喂了平日救急的药，然后抱起慕流殷下楼送进顾家名下的医院。
顾长然担心的泪都要掉了。
将慕流殷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后，虞辰道：“他还有两天时间，你，多陪陪他吧。”
“你说什么？！”顾长然瞪圆了眼，里面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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