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她停了好长时间。
过了足足一盏茶，眼睁睁看着唐云有滋有味喝着酒，终于忍不住：“你为什么不问我除非什么？”
“啊？”唐云眼睛一抖，瞠目结舌的盯着她，有些懵逼的道：“一定要问吗？”
“必须要问。”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脑袋。
唐云挠挠头，小心翼翼的道：“那，要不……重新开始？”
“好。”
她晃着脑袋，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积蓄好情绪，压低声音，用那嘶哑难听的声音道：“我办不到，除非……”
“除非什么？”唐云‘很上道’的露出迫切的表情。
同时他心里已经确定，这他么是个傻子，不对，应该是长久独处导致精神失常，用个词儿来形容那就是——精分。
她的声线变得更为尖锐，甚至裂开嘴发出一阵咆哮：“除非让我吃了你……嗷~”
“咔嚓~”
唐云反手抽剑，干净利落的砍掉了自己一条胳膊，放在她手里：“你先吃，吃完再说。”
？
她有些懵逼的愣在原地，一时间连下面的台词都忘了干净。
什么鬼？
什么意思？
她瞧着唐云面色如常的喝酒，吃东西，宛如没事儿人一样，好似刚刚砍手臂的不是他一样：“你这是在干什么？”
唐云微微一笑：“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想看看你曾经的模样。”
“就这？”她的音调有些跑偏，更显刺耳难听：“就为了这个你砍了自己一条手臂？你有病吧？”
唐云耸肩说道：“或许吧，临死之前能见到昔日天下第一美人的真容，倒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一条不够。”她狐疑的盯着唐云，忽然补充了一句：“你的手臂蕴含的气血，不足以让我恢复。”
“你先吃。”唐云拍拍腿：“不够还有。”
“……”
她张了张下颌骨，有些无言以对，本以为自己病的不清，好不容易碰见的活人，想捉弄一番消遣消遣……谁知，对方竟然比自己病的还重。
这世道变了吗？
她甩了甩脑袋，咔咔闷头开始狂啃。
唐云敲了敲桌子，在她懵逼的目光中，将酒杯推到她面前，含笑说道：“慢点，别噎着，我不急。”
“……你有病，你绝对有病。”她低下头咕哝着说道。
一只手臂被她很快啃干净，她甚至将骨髓都吸了个精光，骨头都咔嚓咔嚓咬得稀碎吞下去，连半点残渣都没留下。
得到了血气的补充，她干枯的头发逐渐变得柔顺黑亮，脸上逐渐泛生出一根根血管，紧接着是一层层皮肉……
咔嚓~
唐云砍下一条腿递给她，口中问道：“你知道这次圣上之所以苏醒，幕后到底是谁做推手吗？”
她动作微微一僵，继而警惕的抬起头盯着他。
“临死之前，做个明白鬼都不行？”唐云看了看身上的伤口，轻叹一声，略显惆怅。
她抱着大腿，也有些不好意思，唐云都缺一条胳膊一条腿了，打探消息，刺探情报也不带这样的吧？代价也忒大了些。
而且此消彼长，自己实力得到进一步恢复，这家伙就算有什么小心思，也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她已经不去想唐云为啥这么做的原因了，只能归类于——他有病。
废话。
没病谁他么自残啊。
歪头想了想，她啃了一口大腿肉，含含糊糊的说道：“不知道，应该是魔物吧。某个强大的魔物……”
说到这里，她低头看着自己，目光有些暗淡，曾经她也是人，圣上也是人，可现在就算活过来，他们也不是人了。
忽然，唐云伸出手，略显霸道的抬起她的下巴，露出惊叹的笑容：“传说果然不假。”
肌肤如雪细腻无暇，樱唇琼鼻，蛾眉星眸，青丝垂下几缕，平添几分楚楚之色，眼角略微上翘似蕴着淡淡的妩媚，仿若带着钩子般能把人魂儿都勾走。
唐云在她略显羞怯的反应中，不禁感叹：“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真是可惜。”
嗯？
倾城楞了下，旋即明白了过来，挣脱他的手，美眸泛起异彩，似重燃了希望一般，反驳道：“有，只不过你不知道。”
唐云皱眉：“是什么？”
“爱情。”倾城目光迷离，仿佛联想到曾经的美好。
紫意闪过。
女子陡然恢复神智，先是恍惚了一下，继而看着唐云完好的手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遂拍案而起，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你骗我！！！”
“所以？”唐云一撩下摆，从石凳上站起。
“我杀了你啊……”倾城尖锐的嘶鸣着，锋锐骨爪陡然破空，携以浩荡魔气朝唐云席卷而来。
铮！！
冥琊划出剑匣，迸现瑰丽色彩。
似是亘古万年，仿若一刹之间。
唐云脸色霎时惨白，继而变得红润，气息逐渐恢复平静，轻轻抬脚带起一缕轻风，掠过倾城僵硬的身躯。
咔嚓~
方才一剑好像将她生机彻底抹去，她身上笼罩的阴煞气息烟消云散，衣裙下的骨架，在一阵清脆的碰触声中散落一地。
眼珠掉落，弹了几下滚到唐云脚下，遂被他噗叽一声踩的稀碎，溅出几点脓水。
嗡！！
在唐云来到宫殿门前时，陡然金线迸发，宫殿被平整的一分为二，似有无形大手将它朝两旁拨去，开出一条平整的大道。
咕噜~
屏障没了支撑，肉眼可见凹陷下来，在海水的挤压下，逐渐变形，最终被挤碎，化滔滔水浪将宫殿冲垮，连带着熄灭了石灯中的蜡烛，以及桌旁散落的骨架。
“接下来就是恶战咯。”
唐云刚刚看似轻描淡写就秒杀了倾城，实际上符文里的能量足足消耗了二分之一，可接下来还有两个BOSS，这种杀招最好还是不用。
吼！
陡然海底一颤，紧接着掀起狂涛骇浪，隐约有巨大的黑影从地下钻出，卷起大片碎石及其宫殿残骸，居高临下的俯窥着他。
唐云环顾一番，隐有明悟，这是一条地脉，只可惜早就断了，属于无根之源，而刚刚那座宫殿，就属于强行勾连其他地脉，救活这里的节点。
BOSS龙灵已经跟地脉融合，不分彼此。
他刚刚斩碎宫殿的举动，看似只是撕裂的那隔绝海水的屏障，实际上也惊醒了这条沉睡的龙灵。
BOSS数百丈的体长，身上的龙鳞已然剥落大半，血肉溃烂腐化，有的地方甚至露出惨白的骨头，虽然不如生前威仪，可这般模样却平添几分狰狞与凶戾。
视线抬高，唐云与龙鳞猩红的双眼对视。
蓦得，他露齿一笑：“要么杀了我，要么我杀你。”
“吼……”
龙吟震耳，海水对它而言，仿佛是没有半点阻力一样，见它龙尾一甩，张开血盆大口，疯狂咬了下来。
当啷~
身处海底，随着冥琊与龙牙的碰撞，聒噪的音浪瞬间将周围海水推开，短暂的形成一片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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