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开门见山，掷地有声。
姚壮先听了，想也不想，直接回绝道：“抱歉，这个价位我不能接受。”
纪然闻言也不急，语气平缓道：“但我和我的团队都认为，三百万已经是最合理的价格。”
“据我所知，自姚总你从大宇独立后，一直都不太好过。”
“最赚钱的产品是三年前由你主持研发的剑侠世界，可由于后来网易推出的一款同类型游戏，导致核心用户大跌，时至今日已经是入不敷出。”
“你深知自己斗不过游戏大厂，所以在针对市场的情况下，又主持研发了一款仙侠类端游，却也因此错失进军手游市场的良机。”
“在你研发仙侠世界期间，整个手游市场因为IOS和Android的普及，达到一个惊人的量级，捕鱼达人、绝地求生和暴君的火爆都是明证。”
“当你确信手游市场具备潜力时，手握大量移动端用户却苦于无法快速，大量变现的渠道商，腾讯、360、百度之流，顺势而为，与CP协同，一起做多最大手游市场。”
“现在手游市场大厂林立，独立制作商很难从其攫取利益，而你又受资金所限，导致无力进军手游市场，截至目前，手头的几大项目，入不敷出的入不敷出，停摆的停摆，工作室成员几乎丧失信心，虽未亏损，但也不远了，三百万人民币，我认为已经最最良心的价格。”
纪然不疾不徐的将狂徒工作室的过往和现状梳理一遍后，最终定下了调子，静静地望向姚壮先。
姚壮先在听着纪然讲述狂徒工作室独立后的状态时，脸上表情未动，但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几乎有点不敢确定，眼前在谈判席上镇定自若的纪然，只是一个高二学生而已。
他不得不再次感叹一句英雄出少年，但嘴上却道：“你所说的状况，想要收购狂徒的人都知道。可即便如此，狂徒依旧有着业内最资深的程序，美工和策划，无论是游戏制作，亦或是发行，都有相关渠道，财务良好，收支平衡。只要完成收购，立刻就可以启动新项目，在你眼里，这样的工作室只值三百万？”
“你年纪轻轻就做出了像素鸟这么风靡的手游，还在上学就趁着周六日来帝都找我谈收购，想必看中的就是我手里的人才资源吧？你想做游戏，自己找不到资深业内人士，但只要完成对狂徒的收购，立刻就能有现成的人才可用。既然你有心做游戏，就应该知道人才在业内的价值，他们在你眼里，只值三百万？”
“如果你真是这样的想法，那我觉得我们不必再继续下去。”
姚壮先不愧是业界资深人士，一眼便看出纪然的企图，并据此做出回应。
纪然静静听完姚壮先的话后，不答反问道：“既然狂徒的财务良好，制作发行能力俱在，又有以你姚仙为首的业界精英在，我倒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出售狂徒。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趁现在快刀斩乱麻，将工作室的累赘产品和研发中止，想办法取得一笔资金，投身市场前景较好的手游市场，依旧可以有所作为，但你没有。
我不相信是你自己不愿意，因为据我所知，你的理想可是成为中国游戏研发的拓荒者，立志于让中国的游戏文化输出世界，这样的理想，你说放弃就放弃了？我不信。”
“……”纪然的话，让姚壮先一时陷入沉默。
在姚壮先沉默时，纪然看了他一会儿，才又轻叹一声，道：“其实我知道姚仙你出售狂徒的主要原因，而且我也知道，其实许多游戏公司都找过你，出价还都比我高，你心里也倾向于它们，但我更知道，为什么它们的价格高，可你却依旧在犹豫。”
“因为你还有梦想。”
纪然直视着姚壮先的眼睛。
“梦想？”
本正处于沉默中的姚壮先，听完纪然一番话后，忽然嗤笑一声。
“你是做游戏的，难道还不清楚，中国到底有没有游戏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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