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亦刚想再爆粗口可听到听筒里传出的话语也瞬间噤了声。
“我真服了，何明这人有什么好的啊？我家女神天天一放学就跑到一中门口等他放学尾随其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了他看都没看女神一眼就走了？” “不就一书呆子能有啥能耐，等着哥俩改天堵他一回教训教训他不就得了。”
“长着一小白脸样说不定是同性恋呢。”
随即是一阵震耳的笑声。
顾子亦没发觉自己在听到这句话后握拳的手已经爆出青筋。一边满脸杀气冲下楼。一边问着徐明帆“位置告诉我”
徐明帆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对面的寒气。
“就…就在我对面，头发五颜六色的，带着…诶喂喂喂？大哥？”怎么挂我电话？信号不好？不见得啊。徐明帆听到对面的盲音不禁纳闷起来。
还没想出个结果来就听到对面“轰”的一声。电脑、桌子上的物品、喝剩的啤酒瓶全都散落一地。刚刚说着女神女神的男子已经被抓着头发撂倒在地。顾子亦一脚踩着他背说：“何明怎么？你再说一遍。”
徐明帆从没看到过这么愤怒的大哥。即使以前约架也都是带着半玩笑的性子。可现在的顾子亦，脸上就写着“老子他妈今天不弄死你不是人。”想到这徐明帆有点后怕，小声提醒顾子亦：“大哥，这些是隔壁职业学校的，咱…”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子亦一脚踹到一边。
“废物。”
说完蹲**逼着那男人跟自己对视。
“职业学校。切。”
电光火石之间顾子亦一拳打上那男人的脸，抄起椅子就往他身上砸。看到他接近血肉模糊的面孔，戾气并没有因此减退。看着与他同行的几个人脸上布满惊恐之色。顾子亦冷笑“记住了，何明这个人，你们，不准侮辱，不许碰。碰一次，哪碰的，我割哪。”
那男子不停的点头，心想这人跟何明什么关系。一个死读书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人帮他。
可是顾子亦仍是不满意，随手抓着身边吊着挂牌的工作人员“把这里职位最大的人给我叫过来。”
工作人员一看这不是顾总的儿子吗！想到这家网吧还是顾总投资的。不敢怠慢三步并两步走的找来了经理。
“这些人的脸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他们不准踏进这家网吧一步。”顾子亦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经理头顶冒着冷汗点头一一称是，他横了眼那男子。惹谁不好非要惹这位祖宗。人家一句话我这网吧就可以关门歇业。
顾子亦不看他，转身踢了踢徐明帆“滚了，找我爸去。”
顾子亦有个有权有势的父亲，这是他一直为所欲为的资本。他本不想进一中，更不想进那满是优等生的A班。可那人为了让自己在面子上过得去，跟合作伙伴做宣传便于子从父业。把顾子亦送进了好学校好班级。顾子亦对此很烦躁，起初经常在学校惹事，妄图校长会受不了让他退学。可那都是无用功。
顾文山坐在那高位，脸上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紧蹙的眉头显得他很威慑力。事实也的确如此。
父子两平时很少有交流，只有顾子亦出大事自己没法摆平的时候才会找他。
威严，严肃。
顾文山给他的感觉。
窒息，不自在。
是顾子亦在他面前的感觉
顾子亦不喜欢在这令自己喘不过气的地方多待，便开门见山。
“我把人打伤了。隔壁职业学校的。血肉模糊了。你看着解决一下吧”顾子亦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桌上的玻璃杯。
顾父看向了他，以前也有把人打伤的时候。只是无论自己儿子怎么闹他都能把握分寸，大部分都是小伤。从未有过血肉模糊的地步。
顾父纵然有些许恼怒也终只是无奈叹了气。终归是自己亏欠他的太多。摆摆手道“知道了”
顾子亦转着杯子的手突然落空了，玻璃杯掉落到桌子上发出“咣当”的响声。在这寂静无比的房间内显得非常突兀。显然是没料到父亲竟然这么好说话，以往都是教育一顿才罢休的。
见顾文山没刁难自己，顾子亦也没法再耍脾气。看到他桌上满是文件，几乎快堆成山了。心里莫名的难受。不喜欢对眼前这个男人带有内疚的情感。想着怎么馈赠他。
于是顾子亦摆正玻璃杯后起身走向顾文山，“我给你揉揉肩吧”
没等座椅上的人回应手便搭上了他的肩，看到顾文山头顶少许白头发，顾子亦内心不由得感叹：果然还是都老了啊。
岁月真是把杀猪刀。
顾子亦的手法拿捏得当，顾文山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已经把自己压得站不起身。每天紧绷着的神经也因此得到了解放。连原本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顾子亦知道这是让他爹满意了，先前压抑的感觉也渐渐缓解了。
顾文山摆正坐姿想让自己更舒服。顾子亦也改变了揉捏的方式。
自己的儿子自己很清楚，表面看上去浪荡不羁，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在乎的太多了。心也细多了。
父子俩都格外享受这难得融洽的时光。
“这两天你先别去学校。我处理好了你再去”
顾子亦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自己也有这想法。默不作声表示默认。
只是即使警告过了，见不到他，还是不安。
很久以后的顾子亦想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何明上心的。他想不出具体的时间线，但也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也许是在教室发现他犯胃病之后便开始注意他的时候。
也许是其他的零碎细节。
时间太久，他已经记不清了。
当爱意成了习惯，要怎么言说其中的情节才能使它显得不像在被消费呢。
当然是，咽下去，再消化掉。
你走你的繁华大道。
这诸多苦痛，我一人承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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