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01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玉楼春·春恨 》宋 · 晏殊
02
十二月底,冬宴开,军民同乐。
每年上京这时候,各大赌坊都摆好了赌桌,有钱的上京人可以购得一两张冬宴票券,去冬宴行馆里一睹四军的风采。没钱的上京人也可以窝在茶馆、酒坊里听着冬宴大赛的盛况,去赌坊下下注。
要知道冬宴豪赌,一夜暴富可不是神话故事。每年不知道多少赌徒就等着这机会。
不过,今年可惜了。就在这个迎接冬宴的月份里,上京城被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给冰冻住。这消息吓得各家赌局、茶馆都关上了店铺。
整座上京城,每条街上都是羽林军的身影,东南西北的城门紧闭,就连入京汇报的官员都堵在城外。
人人都猜,上京城是不是又要变天了?
过了几日才知,竟然是陛下重病了,这消息一出,上京城人人自危。
毕竟大昭历代皇帝重病后,就再也没有好起来。
宫外的人都担忧自己会不会被牵连,内宫里则是人仰马翻。前有燕妃娘娘怀有龙嗣,正在内宫娇养。后有陛下重病,昏迷不醒。这整个太医院都胆战心惊,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在这样紧张的局势里,我,大昭白虎使赵瑟正对着一份书信,泛着花痴。
这份信件可不是普通的书信,而是在内宫当差的于秋歌特意让人转交给我的信,我看着上面写的字,又瞧着那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甜意,还是想说一句:“字如其人,怎么都这么好看!”
虽然于秋歌上面只写着:“勿念,安好。”
但是我就觉得他在对我说:“宫里很无聊,皇帝还没死。我很想你,要照顾好自己哦!”
我解读完上面的意思,听着仆人跟我汇报着老爷子回道馆推牌九的消息,就知道爷爷这次伤的不清,不然不会连推牌九都说出口。
半个月前,我和于秋歌、施展返阳,老爷子因为骚包地用阳刃姿势,伤了老腰,在家里没躺了几天就被天九接走了。天九走前还告诉我:“阿启欠你们赵家的,这次都还了。”
我听了话,当场给我爷爷磕了三个头。
我爷爷气的大骂:“我还没死呢!臭小子!什么欠不欠,赵瑟你这臭小子,别以为磕头就不用付明月楼账。”
宫里陛下病重,太后接替了陛下的工作,把父亲调进了内宫。母亲因为冬宴,早就驻兵在冬宴那边的行宫。
所以,家里只剩下我和一堆载歌载舞的花妖、精怪们。家里瘦了几圈的鲤鱼们,也努力吃着鱼食,深怕见不到于秋歌。
而于秋歌醒来没在家里待几日,就被诏书喊进宫,到今天也没出来。
我在家里实在无聊,本来打算欺负下花妖,别让它们这么开心。
下午,耐不住寂寞的施展就也给我递了一个帖子,上面写着:深闺寂寞吗?弃夫,来战!
这般嚣张的字句,气的我立刻骑上马,奔向又重新新开张的明月楼。
一下马就看见几个眼熟的花娘上马车,我跟她们打了声招呼,知道她们是受了那些贵族富商的邀请,去观赏冬宴大比去了。
有几个当红的花娘还给我留了花笺,说明年一定要支持她。
我立刻答应,进了门就忘记那个花娘叫什么名字!只让龟奴给她备上礼物。
施展还在我们日常一聚的那间房里,正在听小花娘弹琵琶。我一进门就大骂一句:“嘿,今天才想起你爷爷,你是人吗?”
施展正放下金烟杆,对着小花娘语言调戏。我这一句,他没反应过来,只道:“可是,你不是被于秋歌开了后门,起不来吗?”
这话一出,我立刻让那个弹琵琶的小花娘出去。
我带着一缕埋怨的眼神,盯的施展发毛,安慰我道:“明月楼的嘴巴很严的,我刚刚没反应过来,这不是给你递了帖子,让你有借口出门吗?”
我问他用了什么借口来这里?
他直接告诉我,办公!
我喝着小酒,含蓄地表达了我跟于秋歌在卧榻上的那些事情。
施展听完了我的话,只道:“那还是你在下喽!”
我一脚踢到他屁股上,疼的他大骂我一句:“我屁股还没好!”
这句话完后,我心领神会地看了他一眼,道:“哦,屁股!”
施展立刻解释道:“我和蓝亦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一副“我懂的!”表情,让施展那倾诉之意无法言喻。
最后,我和施展都不在提这事,只挑着新进楼的花娘听了听小曲,摸了摸小手。
酒喝半盏,春妈妈就来了,自从上次我们被她鞋子丢出门后,就没见过她。
她养胖了不少,一推开我们房间的门,就喊着:“哎呦,小王爷、施大人,你们可想死妈妈我了。”
施展挑着眉道:“妈妈上次还不让我们进楼,这转变的可真快!”
春妈妈眸子含情地睨了我们一眼,道:“真是冤家,都是打是情,骂是爱的!”
我和春妈妈认识多年,立刻道:“妈妈就说要什么?”
春妈妈爽快,直道一句:“春风楼的冷瑟瑟回来了,你们今年可不能给他们楼买花券了。”
我听了这话,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
春妈妈听了施展绝不去春风楼的豪言,还就派人来问留不留夜
我和施展想了想,道一句:怕明日蓝亦又火烧明月楼,一起出了楼。
楼外正飘着小雪,禁道上拉客的龟奴们抖着身体,喊着门外的客人。
我跟着施展上马车,拐了弯就去了春风楼。
一下马车,就有龟奴迎我们进楼,问我们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我直奔主题,道:“那个冷瑟瑟怎么回事?不是,我们要见冷瑟瑟!”
那龟奴听了我的话,道:“可是,妈妈说了,瑟瑟姑娘暂时不接客!”
施展在我身后道了一句:“你胆子肥了啊!小王爷想见的人,还敢拦着,叫你们家妈妈出来!小心我封了你们楼!”
龟奴吓得逃进楼里,我随便抓了一个花娘问冷瑟瑟在那里?
只有一个老花娘道:和妈妈正在顶阁推牌九呢!
我和施展也不管这些人阻挡,冲上顶阁。一拉开门,就看见一个跟我女装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穿着一抹白粉宫妆问着妈妈牌九的事情。
我和施展吓得跪在地上,喊着:“给赵妃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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