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素晨篇（真素晨篇）上
01
我以为他是光，却没想到他会是火，一团能烧毁我的心火。
02
赵家有个孩子，叫赵子夜，听说生于子夜时分，死于子夜时分，是个不详之人。可哥哥素侯告诉我，那可是个宝贝。
我问什么意思？
他揉着我的脸道：那是一个能让我们素家得偿所愿的宝贝。
哥哥同我不一样，天赋异禀，从小就在官场周璇，他的话我信，我也是这么渴望着，渴望着有一天能让全上京的人看看，看看我们素家。
我们是人，不是什么魑魅魍魉。
小时候，家里的一些仆人会说一句：“狐妖之后，绝非善类。”虽然这些谣言在府里传不了几日，就会有人死于管家婆婆的鞭子下，可是却止不住人心。
那些奴仆们表明上对我们忠心耿耿，可是一转眼又会说我们素家是妖狐之后，不详化身。
后来素家死了不少仆人，他们又开始传闹鬼，说是狐妖害死的人作祟。那时候上京白虎使赵王爷辞任去修道，还是素妃姐姐让陛下下令，才召他回来。
他来素家时，带着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孩子，长着一张软糯香甜的模样，嘴里却一直调戏着府里漂亮的婢女们。
我问下人，那孩子是谁？
下人告诉我，赵家子夜。
哦，就是哥哥口中的宝贝啊！
我对他满是好奇，让下人跟着他，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就来给我汇报。我那时喜欢坐在湖边赏景，不时就听见下人跟我说着赵家子夜如何淘气，如何疯癫，对着一盆花怒骂。
也不知道是那日下人懈怠，还是命中注定。赵子夜竟然跑到我面前，说着：“哎哎哎，这位小……是个男的啊！你这打扮，莫不是素家……”
我向他行礼道一句：“素晨，我是素家的三公子。”
赵子夜学我的模样，行礼道：“我叫赵瑟，得瑟的瑟！赵就是老头子的赵。你怎么一个人在湖边啊！很危险的。”
我听了他的话，笑笑道：“既然危险，你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赵子夜露出憨憨地笑容道一句：“哦哦，还不是你家的花妖，说你有危险，让我来保护你。它们吵死了。”
花妖？
赵子夜大概怕我不信，竟然抓住我的手道：“你等我给你接通阴阳。”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看见赵子夜说了一句：“启。”我的面前出现许多手掌大小的小人。
她们都有些害羞，躲在赵子夜的衣袖、背后。
赵子夜在我面前蹦蹦跳跳，把那些花妖都赶出道：“就是他们，说你心情不好，在湖边危险。哦，老头子说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接通阴阳，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爷爷啊！”
这种神奇的事情，让我有些欣喜。我伸出手，看见一只落在我的手掌上，还对我眨眼睛。
赵子夜问我：“你不怕啊，我家仆人第一次看见吓的都尿裤子了。”
我自嘲道一句：“你不知道吗？他们说我是狐妖之后。”
赵子夜听了这话，也装着神秘的模样告诉我：“那我也告诉你，我其实是个死人。咱们交换了秘密了，你就别伤心了，花妖们说你听到这个事情，伤心了许久。其实吧，你就是你，是不是狐妖之后又怎么样？就像我，还是个死人，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他的话其实没有宽慰我多少，道理我都懂，只是心里一直害怕，害怕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赵子夜的话没宽慰到我，倒是有些同病相怜。
他是个死人，我是个狐妖之后，这样算起来，好像还是我好一点。
那日我心情好了许多，哥哥问我赵子夜此人如何？
我道：“约莫是个傻子。”
02
第二次相遇时，是在春风楼里。那时陛下已经开始对素家出手。哥哥为了护我，让我与宰相家的小儿施展换了一张脸。
帮我换脸的人是个狐狸头的女人，她告诉我会很疼。哥哥说为了素家，要委屈我留在上京，为将来素家的大业打下基础。那一年的冬天很冷，足足一个月，我就躺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听见刀割开我脸皮的声音。
哥哥告诉我，施展被一个叫春歌的花娘废了，差点就死在床榻上。若不是他救人即时，施展大概就死了。哥哥跟他做了交易，施展也同意。
冬日的最后一天，我终于变成了施展的模样，声音也像，动作也像，从那一天起，我就要唤成施展。那日，哥哥让我去春风楼，不要惹人怀疑。
我在春风楼里百无聊赖地看着雪景，听了楼下的欢闹声。
有几个小花娘看见我道：“施公子，你的死对头正在楼下闹笑话呢！”
死对头？
哦，对了，我是施展了，那死对头就是那个宝贝赵子夜。
我悠哉地下楼，在楼梯上看见被快被冻僵的赵子夜，遮住重要部分，一脸羞愧地奔跑着，不时地跟身边嘲笑他的客人吵架。
我蹲在楼梯上，看着他奔跑，突然大笑，连身边的花娘也被我吓到。
我走下楼用外袍裹住他，在他耳边道一句：“装晕。”
赵子夜本就有一双漂亮的眸子，撞进我袍子里时，本就不悦，听了我的话，张在大眼睛发呆。我又说了句：“还想跑？”
赵子夜立刻会意，倒在我的怀里。我扛起他道：“快来人，备车，小王爷被冷晕了。”
许娘子也站在门口道：“施公子今日怎么这么好心？”
我伸出手摸上她的腰，道一句：“因为本公子开心。”
一进马车，赵子夜就睁开眼睛道一句：“你……行吧！这次算你赢了，你救了我，以后我也救你一次。”
救我？
我听了他的话，抱住他赤裸的肩膀道一句：“可以，不过你得请我在明月楼住上几天！”
赵子夜听了这话，也不在意直接道：“哪有什么，我在明月楼给你订一个房间，以后就给你一个人用。”
我笑着问：“你是要包养我？”
赵子夜翻了个白眼，道：“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有十个胡姬，可不能再加了。”
我问：“为何？”
赵子夜还神秘地看了我一眼道：“自然是伤身，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重欲啊！”
他还问我：“你怎么不让我为你包下春风楼的顶阁？”
我摇摇头说一句：“腻了。”
也在心里加一句：因为我不是施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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