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酷、霸气的宣言，格洛丽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就从中听出了两分邀功，两分撒娇，两分抱怨，还带一分怒气，一分狠戾，一分威胁，一分委屈。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高兴？”麦考夫的声音在格洛丽亚听来有些不耐烦了。又是一个与这个女人才相关的反常。
“也许，我可以再为你帮一个忙，然后，我们再好好谈谈报酬……”格洛丽亚几乎听不到她的回答，不由得贴近了虚掩的门，“但是我想，首先你可能需要换一个更加称职的秘书，或者停止把佩克福顿当作你从事‘某些事情’的场所。”
格洛丽亚压抑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犹犹豫豫了一会儿，这才果断地出声说道：“我很抱歉。但这并不关秘书的事。”
刻意停止说话的女人这才发出一声几不可闻、转瞬即逝的嗤笑。
能被麦考夫忌惮和尊重的人，自然早已发现了她的到来，她是有多蠢，觉得自己还可以缩着脑袋再当一会儿鸵鸟——格洛丽亚一边暗自懊恼，一边推开门走了进去，她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如果会面、约谈所涉及的话题足够私密或者敏感，也许你们应该考虑把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闻名不如见面，小姑娘。”
斯莫伍德夫人没有分一丝半缕目光给格洛丽亚这个不速之客，而是草草说完这句话，凑近麦考夫，在他的耳畔压低声音说道：“我想我确实有兴趣参与‘那件事’，你知道，如果你表现出足够的诚意的话。”她笑了笑，“你看，我们现在就在提前谈条件，不是吗？”
在格洛丽亚看来，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几乎已经借着说悄悄话的机会把她那醒目的红唇直接怼到她格洛丽亚的男朋友的脸上了，而她好不容易才习惯了男女朋友之间亲密举动的男朋友居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煮熟的鸭子临下嘴的时候被人莫名其妙地抢了？抢的人还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上蹿下跳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条斯理地好好享用？格洛丽亚的脑子一片混乱。
“由你来做‘那件事’当然最好。”不是格洛丽亚脑补，麦考夫是真的岿然不动，心止如水，连嗓音都不带一丝起伏，“你会得到我这边的全面配合。”
“也许我也可以在此过程中得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收获。”斯莫伍德夫人不在意地提了提嘴角。
也许她可以试试做一个没有斯莫伍德勋爵的斯莫伍德夫人？谁知道呢，或许她会喜欢上这样的日子。
想到这里，她好心情地提醒面前这位明显从某个人踏进庄园开始就不在状态的老同事，“但是麦考夫，你知道从我这里获得信息的代价。我可不比埃德温爵士便宜。”
麦考夫望着僵直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格洛丽亚，礼貌而圆滑地对斯莫伍德夫人回答说：“我想我的回报从来没有让你失望过。”
天知道，在格洛丽亚面前保持这样的工作状态，这比他当初时不时要板着一张‘天下为公’的脸、张口就说自己不在乎夏洛克的死活要难办得多。也许最近他对于情绪的掌控和表达有所生疏……果然华生医生举办婚礼什么的让夏洛克在这段时间变得太乖，这让他损失了至少一半的锻炼机会。
“我想小姑娘的建议也不错。”看着不自觉攥着手心、低垂着眉眼的格洛丽亚，斯莫伍德夫人轻声笑着说，“你知道的，也许我们应该试着把门关上，关得严严实实的……”
斯莫伍德夫人并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同时麦考夫也不认为她是真的有什么不合适的念头。反常背后的动机和目的，只会是和‘格洛丽亚在场’这一事实有关。
想要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还是想传递出什么讯息？或者，仅仅是在试探他们两个到底发展到了如何的地步？
是考虑到他特殊的工作性质和立场？还是涉及到她不为人知的身世和背景？还是单纯因为，她足够美好，足够吸引人？
并不在意在场另外两个人的反应，斯莫伍德夫人退后了一步，就好像她已经享受够了这场游戏，而现在是该由她来结束的时候了。她拿起随意搭在椅背的宝蓝色大衣，对着穿衣镜旁若无人地整理好外套，然后才不紧不慢地从包里取出一个别致的银制名片盒，从里面取出一张素色的卡片，给麦考夫递了过去，“拿着。”
“这是什么？”麦考夫直截了当地询问。
“我的号码。”斯莫伍德夫人像是从某种意义上被这个问题所愉悦了，好心情地解释道。
“我已经有了你的号码。”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格洛丽亚继续强迫自己盯着某一段装饰着鸢尾花木雕的墙裙。
“我为什么会需要你的私人号码？”麦考夫盯着自己的老同事，眼神传递出隐晦的警觉和不赞同。
“谁知道呢……也许是为了方便你某天想要邀我出门、单独喝两杯？ ”斯莫伍德夫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大方、娴熟地朝着麦考夫抛过去一个在格洛丽亚看来极富女性魅力的眼神，“给我电话。”
没有再分半点目光给在场的另外两人，斯莫伍德夫人微微仰起她那美丽的头颅，信步离开。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金色的发髻上。她的每一缕发丝都被打理地恰到好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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