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吃了三碗粥，又吃了一个半大不小的蟹黄包子，如今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吃饭了。
他推脱了一句让梅小兰把碗先端走，一会儿再用，便将梅小兰打发走了。
梅小兰前脚走，后脚孙秘书又拉着小板凳坐在齐渊的床边。
“对了齐少，还有一事。西南赈灾款的事情，这几日发现有几处纰漏……”
齐渊的眉头一跳，现在只要有一些风吹草动，他都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好在那纰漏不算太大，孙秘书又就重点与齐渊说了几句，便站起来拽了一下衣摆，说到时间开例会了。
又过了一日，齐天不知抽什么风，放着正事不忙，又跑来这小阁楼捣乱齐渊恢复。
他这次带了一罐奶粉和一罐菊花晶，见了齐渊，他大剌剌地一屁股坐在床上，笑着对齐渊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二哥，你瞧我多关心你，专门给你带了补品。”
说完这话，他便当着齐渊的面打开了奶粉和菊花晶。
拿了透明玻璃杯，放进几勺奶粉，几勺菊花晶，齐渊笑嘻嘻地举着勺子好一通搅拌。
他的手指头细长而白，一看就没有干过什么重活，就连大冬天里，也可分明地看出那指骨上包裹着的细皮嫩肉。
齐渊爱喝牛乳，但对于加了糖分的奶粉并不敢兴趣，更何况齐天刚放了好几勺菊花晶。
他侧过脸去，脸有些臭。
“你拿开！”
齐天并非是个听话的人，看到齐渊恼怒地别着脸，更刺激着他来了兴趣。
“二哥，你真不给面子啊！”
他说着话，伸出一只皙白的手，攥住齐渊的下巴：“二哥乖，你尝尝，这可是很营养的，对你伤口愈合很有帮助。”说着话，另一只手便举着玻璃杯，给齐渊往嘴里灌牛乳。
齐天有些粗暴的动作，让齐渊狠狠地呛咳起来。
大半杯牛乳悉数洒在了齐渊的鸭绒杯上，更有些顺着齐渊的下巴和衣领，滑进他的睡衣。
“真是给你好，你不要好。”齐天说着，将那剩下的小半杯牛乳一口气灌入了肚中。
他舔舔唇角，随便将玻璃杯搁下，爬到齐渊的床上，作势又要欺身压上来。
好在这次齐渊还算有防备，见齐天过来，他举着那一只不幸也被牛乳泼洒到的枕头，盖在了齐天的脸上。
“滚开！”齐渊咬着后槽牙道：“你小心我把人叫过来，让所有人看看你的恶心样！”
齐天笑起来：“二哥，你要是想叫，早就叫了。你也怕人不相信你对不对？”他笑说着，促狭地朝齐渊眨了眨眼睛：“二哥，你我之间，谁强谁弱，不是很一目了然吗？”
齐渊快被气炸了，但他又无可奈何。
他不可能把齐天平白无故按着打一顿，更何况刚刚拿枕头堵齐天的动作，让他的肋骨又开始狠狠地疼痛起来。
那齐天见齐渊气得够呛，他轻笑了一下，终于不再逗弄他了。
他拿了新睡衣给齐渊，又叫了梅小兰过来给齐渊换被子。
等到这一系列事情做完，他又踏进房间，像个很亲和的人一样，坐在齐渊的身边，拖起齐渊的手。
“二哥，爸爸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齐渊原本准备甩开齐天的手的动作一滞。
“没有。”
“没有？那好吧。”齐天咧嘴笑笑，很不以为意地抚弄齐渊的手指，与他十指交缠。
而后他道：“我在城西凤凰胡同，看到有人进出。那些人虽换了装扮，但不难看出，他们都是启军的兵……”
齐天微笑着望着齐渊，观察他脸上一颦一簇的表情，等他开口说话。
齐渊的嘴抿成一条线，并不开口。
那齐天也不恼，将那交握在一起的二人手贴在他的脸上，他眨着一双眼睛望着齐渊，轻轻地说道：“二哥，二哥，你和我说说实话嘛！”
齐天在撒娇。
如果说是从前，齐渊一定会心软地将齐天搂在怀里，一边安抚，一边毫无防备地把知道的事悉数说给他听。
可是现在，他脑子被驴踢了才会那么干。
可谁知齐天并未就齐振宗的事深究，只道：“哦，我知道了！城西那里，一定是屯了许多启军的救灾物资吧！西南最近大旱，死了不少人，二哥，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齐渊张了张嘴，脸上阴沉下来。
他心中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并不知道齐天葫芦里在卖哪门子的药。
他将手从齐渊的手里抽出来。
外间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日上三竿，但齐渊却刚吃罢早饭。
今日没有下雪，所以天气难得的放了晴。
许多细碎的光线透过窗子洒在地上和床上，暖洋洋的，让齐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齐渊挑着眼皮看了齐天一眼。又道：“你在这儿，我没法睡。”齐渊下了逐客令。
“你以前巴不得我留下，现在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哥，你真是越来越无情了。”
齐渊拔高了声音：“你别跟我提以前！”
“为什么提不得，二哥，二哥，我可是知道，你以前可是爱我爱得要命呢！”
“你他妈给我滚！”齐渊气得咬牙切齿，就差拖着他这具残躯，与齐天决一死战了。
好在齐天见好就收，在齐渊真的下床与他拼命前，就一拍屁股走了。
齐天往办公室走，在路上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夹着个文件袋的廖子春。
在外人面前，廖子春并不敢公然与齐天表现得太亲近。所以他二人仅仅只是打了个照面，便各走各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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