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这话要是上回吴幼清受伤时说,或许还有两分体贴,可现在却是明明白白的威胁。
你自己换或许场面还好看些,我帮你换,只怕就一点儿脸都不留给你了。
吴幼清手里捏住管事递过来的蓝褂黑裙,好半天还没搞清楚形势,依旧可怜巴巴求饶:“茂行,我改了,往后都改了。”
回来之后一贯好说话待他和善的左茂行却冷眉冷眼道:“今天的事儿先了了,往后的事儿往后再说。”
吴幼清还想耍赖,却被对方一个淡漠疏远的眼神制止住了,他左看右看,想找一个能救他的人,可这屋里除了左茂行再没有旁人了,吴幼清心里凉得彻底,攥紧衣服哆哆嗦嗦闭上眼,说:“……不。”
左茂行懒懒倚在沙发上盯着地上哆嗦的人看,越看越觉得恨铁不成钢,想把这样一个人拉起来简直像是要把一张揉皱了的纸扯平,东扯西扯反而让抱着一腔期待的人失望了。
左茂行不愿意再跟他多废话,站起来到他身边要拿过对方手里那两件衣服,可吴幼清怎么肯,往后一撤竟把衣服紧紧搂在了怀里。他转身想跑,身后人却说:“你开门出去了,我就让院子里伺候的人一齐帮你换。”
那岂不是更丢人。
吴幼清不敢跑,又不愿听话,一双脚左右挪步,竟十分为难。他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害病了似的。
左茂行没有过去跟他抢夺,又平心静气问一遍:“你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吴幼清已退无可退,只好像斗败的兽类那样垂头丧气灰头土脸道:“……我,我自己换。”话说着竟语带哽咽,露出十分委屈的模样。
左茂行负手站着,等待对方表演完这一遭自己换衣服。
吴幼清抬头看他一眼,弱声道:“我进里屋换去,好不好?”一个好不好说得真是可怜极了,哪里还有面对宝璐时的跋扈样子。
左茂行嗯了一声,吴幼清拖着步子,抓着衣服进了里屋,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把一身衣裳穿在身上,里屋有镜子,但他一眼都不敢抬头瞧,换好了衣服就缩在门口用手指抠木头门框,自己一低头看见黑裙上的竖褶,心里竟觉得有些恶心。
外屋的左茂行已经重新坐回沙发上,他知道里头的人已经换完了,但也不催促,捡起茶几上的报纸读起来。
吴幼清听不见外头人叫他,渐渐心慌起来,恨不得直接从窗户上翻出去,可这计划还没来得及细想,他一扭头掉在床边的一枚水晶袖扣,他过去把袖扣捡起来握在手心里,心里竟涌起一阵对左茂行的怜惜。
瞧瞧他都忙成什么样子里,家里头这些人还怠慢他,收拾屋子竟然把袖扣掉在了地上。
都怪左茂行待人太好了。
这么一想,吴幼清心里又涌起酸涩,对,他现在大了,待谁都好,往常待自己也好。
不过这好毕竟不是特殊的,不是独一无二的。
他一边心疼左茂行,一边心疼自己,思绪纷乱,竟然忘了身上穿着女学生制服的羞耻。
门外人终于问他了,不是问,是叫他。
“出来。”
就这么两个字。
吴幼清正沉浸在自怜中,一听只有两个字,心里又难受了一下,把这两个字看作了左茂行对自己的敷衍。
他待谁都好,待我却偶尔打折扣的。
吴幼清心里委屈,全然忘了今天是他自己闯了祸。
左茂行听见门慢慢开了,他放下报纸,冷眼看过去,果然怪里怪气的,吴幼清袖子外露着一截白胳膊,脚上依旧穿着他的男鞋。
实在说不上好看,要不是他本身隽秀,只怕会更怪了。
左茂行只看了一眼,吩咐道:“搬把凳子坐到镜子前去,自己好好瞧,瞧上一个钟头,往后对这女学生制服就不用那样情有独钟了。”
吴幼清手心里藏着一颗水晶袖扣,袖扣戳疼了手,“情有独钟”四个字又戳疼了心,只觉得全身上下油煎一样疼痛,按理说他是应该再求饶的,但那袖扣提醒他,左茂行被左家的人敷衍了,怠慢了,他怎么还能敷衍怠慢对方。
正是对左茂行突然的怜惜让吴幼清丧失了求饶的力气,他安静地搬了凳子坐在穿衣镜前。
不过他也只看了自己一眼。
镜子里正好能照出左茂行的半个身影,他翘着腿,膝盖骨的形状印在西装裤上。
真是可怜,左家这些人,轻慢我已经算了,怎么连他都轻慢。
你瞧他。
你瞧他,长成一个大人,连人都不会骂了。
吴幼清一阵酸涩,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骨,就当……
左茂行对于吴幼清的驯顺是诧异的,他深知,对方认错永远是最快的,受罚却一味退缩,这回怎么回事。
难道真喜欢那身蓝褂黑裙喜欢到了这种地步?
吴幼清发现左茂行看他,他刷得脸红了,似乎以为自己镜子偷窥的举动被发现了,开口就说:“我没有!”
这话没头没尾,却接住了左茂行心里刚冒出来的疑问。
真喜欢那身衣裳?
我没有!
吴幼清说完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却不好解释,只能说:“我仔细盯着呢,没偷懒。”这倒好像他是读书或做工,并不是受罚。
左茂行为他的恬不知耻震撼着,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换衣服前那样一副不堪受辱的表情,换完衣服习惯的也快,别说受辱,转眼好像还自得其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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