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小人！”齐渊对齐天简直有些咬牙切齿。
“谬赞了二哥。”齐天隔着雨幕，笑得开心极了：“我是小人，你又何尝不是？窃取他人成果，你又比别人高明多少？”
“启军是爸爸留给我的！”齐渊冷着脸道。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一直流过他轮廓幽深的下巴，凸起的喉结，还有细长而有力的颈项。
被雨水打湿的齐渊，有一种尖锐的性＾感。尤其是他瞪着人的时候。
齐天的某个部位有些发胀，他咽了一口唾沫，一时忘记去反驳齐渊。
等到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齐渊不知何时已经把话题拐到他齐天就是个大阴谋家了。
当然，听到“阴谋”两字，齐天自认为很有话说。
“二哥，我知道最近你在调查我。”齐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你是在怀疑我杀了廖子春？”
齐渊从头到尾没提到“廖子春”三个字，但齐天主动提出了，齐渊觉得很有必要与齐天说道说道。
“齐天，我就不相信，这件事情会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齐天笑起来：“二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还想问你呢，廖副官最近来往是与我紧密了些，可是，也犯不着被你这般嫉妒吧？”
齐渊失笑：“你的意思说是我杀了廖子春？”
他又道：“我为什么？”
“因为你心眼小啊！谁不知道，廖副官他曾站在我的阵营。呵，二哥，以你这样的气量，我看我这边的人这辈子没可能跟你混了！”他说罢又笑笑，露出唇边两个清浅的梨涡。
齐渊对于齐天这种倒打一耙的能力，深感佩服。
齐渊觉得他在与齐天交流下去，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他明智地选择不再与齐天纠缠。连地上的伞也没有去捡，便迈着大步子快步地走了。
而齐天这一次，却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再继续追过去。只在齐渊离开时，朝着他的背影嚷道：“二哥，一个副官而已，何必那么小题大做呢？”
不过，对于雨声来说，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所以齐渊宁可将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忽略不计。
雨势渐渐地大起来，大有些瓢泼之势了。
齐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走到那跌落的两把伞前，唯独捡起了齐渊的雨伞，紧紧地抱在怀中，微微地笑起来。
……
三月上旬的时候，齐渊总算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为了隐蔽行踪，他们一行这一次并没有乘坐启军专列。不过民用火车坐上去的感觉也还尚可，当然抛去有些嘈杂的人流不谈的话。
列车在铁轨上飞快地行使着，轰鸣声响彻天际。
齐渊坐在头等座包厢的皮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远山发呆。
这还是他头一次要坐这样长时间的火车。当然比起坐火车，他更适合坐轮船。
对于大海的热爱，让他看着铁路时，感觉到说不出的生硬与枯燥。
广袤的大地虽然宏广，却总被那临近视野的高山阻隔，就像是跳脱不出的桎梏枷锁，永远将人禁锢一处，无从逃脱。
齐渊看山看得压抑，干脆拉上了窗帘专心看一份报纸。
随行的石副官知道齐渊喜好，招来适应给齐渊端上了咖啡。
配着西点吃罢咖啡，不觉已到了晚餐时间。齐渊下午茶吃得有些饱，便没有再吃晚餐的打算。
单调的行程让他觉得有些困乏，见到众人都去用晚餐了，他便关住了包厢的门，和衣躺在列车的床铺上休憩起来。
这一觉，大概睡到了晚上。齐渊看了看怀表，起身拉开了包厢的门。
外面的石副官似乎刚刚吃饭回来，带着浅浅的酒气，与齐渊打了招呼：“代督军，你现在要吃晚饭吗？”
这时候已经快午夜了，齐渊并没有什么吃宵夜的习惯，但他似乎腹中有些饥饿了，便叫石副官让厨房给他准备些粥和小菜。
石副官走后，齐渊去车厢的盥洗室洗了把脸。
冷水冲击皮肤，让他刚刚因为睡眠而昏昏涨涨的脑子，恢复了几丝清明。
他用毛巾擦了擦脸，抬起头看着镜中那个英俊而略有些瘦削的青年。
两年的军旅生涯将他磨砺的更加英朗，连带着那从前还稍稍带着的一些少爷的娇气，现在也一概不剩了。
齐渊从盥洗室走出去，原本想要披件外套再出门的，后来又嫌太过于麻烦，便直接穿了内搭毛衣去了餐车。
快到午夜的餐车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厨师在厨房之中叮叮咣咣地忙碌。
齐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便有侍应端来了他要的热粥和小菜。
就着热粥和小菜吃了几口，齐渊腹中的饥饿感渐消。
他拉开餐车车窗上的窗帘，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夜晚的山间漆黑一片，山峦连绵起伏，仔细去看的话，却也只能看出层峦叠嶂的黑影。
齐渊觉得这景色实在没有什么看头，便专心致志地吃起他桌前的饭。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由远及近地脚步声。
齐渊原本想着是哪个夜猫子起来吃食，便也没抬眼。谁知那来人似乎是奔着他来的，偌大的一个餐桌坐到哪里不好，偏偏坐到了齐渊对面。
齐渊就着喝粥的姿势很不友善地抬起脸，他本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找不痛快，谁知道正巧看到那“不长眼”的白嗣辰，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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