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你是戏痴吧，一点不冤枉。”林宸笑了笑，“明明戏份相差无几，和你演对手戏的女演员身价却是你的十倍……你不觉得亏了么？”
林宸的眼睛很有特色，形如柳叶，细长而微微上挑，是双适合风流角色的眼睛。这样的一双眼半阖着瞥向他人时，却有些逼人的戾气。
而他正这么注视着周念，一瞬不瞬，仿佛有团活火在瞳孔中跳动。周念侧开视线，思考怎样的答案才能叫他满意——他对此倒没有什么不满。他对演戏的期待，和家人对他演戏的期待，都与利益无关。
于他而言，他享受的是与角色博弈的过程，最后屏幕上高完成度的角色即是对他的回报。完成一个角色，像是从自己身上撕下一片影子，又像钻进一个个形貌各异的套中，体验不同的人生与心境，与剧中人相生相依——这正是最有趣的部分。
他想要的，就是“演戏”本身。
但这些话是不能对林宸说的。他们相识已久，周念大致能猜到林宸的恼意源于何处，无非是因为感到了努力与回报的不对等。此刻再轻描淡写地说不在意，像是在用自己的清高，衬托对方的市侩。
于是他只能说：“会好的。”
“什么时候才‘会好’？”林宸却不领情，慢慢沉下了脸，“我听别人说了，白薇之前又请假离组了是吧，今天才挤出一天回来拍摄？配角的戏早过了，你俩今儿是不是对着绿幕拍了一整天？”
“也不是。”
“所以，演技有什么用？我们在科班里学了四年，她——一个不久前还在当模特的女人，只靠着一年多的炒作，就蹿到了我们上边。”林宸并不理会他，笑着摇了摇头。他盯着地砖的一角，仿佛是想用眼神将那里凿穿：“而我……”
这句话戛然而止，林宸没有说下去。许久，周念听到他说：“我准备和那人掰了。”
“……王太太？”顿了顿，周念问。
“嗯。”林宸去掏外衣口袋，没能找到烟，脸色愈加烦躁，“那女人也早就对我没什么兴趣了，与其等着她甩我，不如我主动提。就等着看这段时间内还能不能从她那捞点什么。”
周念看他反复捻着手指，知道他这是烟瘾犯了。他衣袋里长年备着糖，本想拿一颗给他先解着馋，闻言，手顿了顿。
林宸没注意到他的不自然，继续道：“裴洵看着倒是对你挺上心。我跟你提片酬的差距，你也别总不当一回事——这事你只要稍微和裴少提一句，片方哪还能亏待了你？这戏不大半都是他家投资的么？”
“……”
周念将糖放在他手心，半晌才说：“我们不提这些。"
他下意识地反感林宸的话。像刻意藏着的暗面忽然被人一把掀开，猝不及防地见了光，一时只想往回缩，退到自以为安全的阴影里。
与此同时，他不禁起了些泛酸的恼意：我和他，与你和包养你的女人是一样的么？
而一念及此，心里却立刻有了答案。回答得很小声，像根冷锐的针：
就是一样的。
“噗，”林宸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新奇的事，“你们不提这些，那提什么？”
他挑着眉：“等等，你难道是这么想的——不想物化和他的关系，觉得提这些庸俗？”
周念闭了闭眼。
“我的天，”林宸毫不掩饰地笑了，“你以为你们是在谈恋爱么？”
“……疼。”
裴洵轻轻推了推周念的脸。那人正伏在他身上，一点点吮吻着他的颈侧。他明明听到了裴洵的声音，却纹丝不动，甚至用上了牙，用力往下咬了一口。
虎牙扯着皮肉拉起，敏感的颈部立刻泛起刺痛。裴洵想扭头避开，周念却又捏住了他的下颔，舌头顶开他的嘴唇。一个用力的吻。
“你今天……”唇分时，裴洵低低喘着气，在他耳边呢喃，“怎么这么热情？”
周念不答。裴洵的肩颈上已新覆了一层吻痕，和昨日褪淡的痕迹叠在一处，深浅斑驳。他还在啄着身下人的耳垂、额头，如同天真的幼童，固执地在所有物上盖章。亲过了，就是我的。
裴洵圈住他的脖子，也在他颊边亲了一下。周念今天似乎憋着一股气，一见面就换着花样折腾他，即使已经射过两次，看着却仍是不餍足，身下那物似乎又有了抬头的架势。裴洵低头一看就笑了：“还来？”
“嗯。”
周念低着头，在裴洵颈侧厮磨片刻：“这次不带套，好不好？”
“不行。”裴洵立刻说，偏头脱开他的禁锢，“清理太麻烦了——唔——！”
他说晚了。周念的下/身在他穴/口处轻蹭了蹭，直接捅了进来，一顶到底。裴洵瞳孔一缩，几乎叫出了声。他像是痛极了，弓起脊背，眼角似乎有水光颤动。
看到他这副模样，周念停了一停，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但片刻后，他就开始**起来，同时咬住裴洵的嘴唇，堵住了其后的抗议声。
他还没表现得这么强硬过。裴洵竭力调整着呼吸，想找回些往日的游刃有余，却很快又被周念鞑伐般的动作搅乱了身心。他都不记得上次让人直接进来是什么时候了……三年前？五年前？记不清了。
也没人敢这么执拗地违背他的意愿。再被**冲昏头脑的床伴，都会在他说不之后乖乖停下动作。周念是怎么回事？真是养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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