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幼清坐在自己房里,从天明坐到了日落。
他的心事竟然被一个小观音撞破了。
他隐晦的,不可告人的心事。
左茂行是怎样一个人呢?
小时候脾气坏一点,被娇惯的不讲理了一些,但是每回发完脾气又会露出尴尬的自责表情,然后拉住他嘟囔一句:“你想吃糕点吗?”吴幼清就当这算道歉了。
后来长大了些,依旧脾气不好,却最听三太太的话,那时候左茂行不大跟他一起玩了,只天天跟三太太在屋里讲故事念英文,有时候吴幼清能听见门里面少年人清朗的笑声,说实话,那样的笑声跟这宅院是不相符的。
再后来,左茂行到外面读书去了,回来以后已经长成了一个稳重可靠的大人,他脾气没有从前坏了,但也有了心事,年纪轻轻,似乎负担着沉重的思想。
吴幼清宁愿他是从前那个坏脾气的孩子,最起码那时他们两个人是并行的。
不像现在,对方的文明和自己的愚昧总是常常刺痛吴幼清。
吴幼清摸着桌沿陷入沉思,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怀里的表掏出来握在手里的,那块表似乎扑通扑通跳着,眼见着变化成了他的一颗心。
吴幼清喃喃自语:“……茂行。”
话音刚落,门口多了脚步声,吴幼清抬头,看见左茂行正准备抬手敲门。
左茂行见他看过来,省了敲门的动作,翻手用手掌把门推开,温声道:“你怎么一个人呆呆坐着。”说完眼睛一扫,看见了对方手里那块怀表,“这可被我亲自逮住了。”他笑道。
吴幼清满脑子只听见“逮住”二字,他抬眼望过去,急切的想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听到他那一句叹息般的呼唤。
可是怎么问呢?
左茂行过来坐下,从他手里把那块怀表拽着出去放在自己手里把玩,他说:“原来你小时候就是一个扯谎精,明明拿了还不愿意承认。”
吴幼清脸颊微红,竭力扯出一个笑容,但笑的太勉强,不过是轻轻抖动了几下唇角,真是难看极了。
“怎么,你还觉得害臊?”左茂行单肘撑桌懒洋洋逗弄他。
“茂行,我……”吴幼清无力辩解。
左茂行收回表情,短短一句:“不用说了,我明白。”然后和气一笑,站起身拿着那块表走了。
留下吴幼清一个人呆坐在桌前发愣。
他明白什么?明白我在这表上要进行辩白的都是谎言吗?
不,他怎么可能明白?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了……
左茂行手里握着表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他脸上的和气笑容收敛了,他坐在沙发上,目光朝里屋的方向望去。
有一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
不,他以为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没用的青年把头靠在自己肩膀处叹息了一声。
同今天的叹息是一致的。
这没用的青年遥遥呼唤着他的名字,那声呼唤那副表情都是左茂行曾经在一些小姐脸上看见过的。
他想,这样也好。
这样的话,自己就能放心把宝璐安顿给他了。
两三天后,沈小姐的文学社又出事了,这回不仅抓了人,还打伤不少学生。
宝璐和郑韩恩也被逮捕了。
郑韩恩之前就“榜上有名”,这次进去不大好打点了,左茂行等他们被关了两三天,上头人消了些气才找人疏通。
宝璐很顺利就出来了,郑韩恩还还要再继续关,左茂行想了想,联系郑家人商量后,他们让一些进步青年亲自去要人,又买通几个文人,让他们在报上发了几篇稿子,眼看社会上关注起来了,这事才得以解决。
郑韩恩一出来就被郑家人接回去了,听说在里面受了大苦,腿上背上都是血痂。
宝璐被太太罚着在祠堂跪了几天竟然求着吴幼清带她偷跑出去。
吴幼清这可太惊讶了,面前哪里还是那个蚊声讷讷的小观音,这分明是另一个成长起来的沈小姐。
吴幼清受不住她的哀求,带她去见了郑韩恩。
果然是打厉害了,郑韩恩一瘸一拐出来时,脸色十分难看,吴幼清站远些,没有听他们两个人说话,但到回家时,宝璐的表情也不好看。
走到一半,宝璐竟然哭了,她擦擦眼泪,看看吴幼清,轻声道:“做人果然是左右为难,有许多尴尬之处。”
吴幼清觉得自己该当安慰她几句,可话没出口,宝璐却面色惨淡而冷静地说:“你不用讲,人都有悲有苦,挨着就是,何必觉得冤枉。”
吴幼清没有说话,陪着她往回走,宝璐又说:“只怕咱们两个以后要相依为命了。”
吴幼清没懂她的意思,她却不再说了。
这次回家后,宝璐没有再去见过郑韩恩,她甚至都没有再提过郑韩恩。
吴幼清诧异极了,但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还梳理不清楚,哪有资格去管别人。
左茂行带着他去饭店里见过几次生意伙伴,又带着他往乡下看棉花,好像恨不得几天之内就把这些事都办完了。
吴幼清天天跟着他左右奔波,自己觉得一定累瘦了些,但直到左茂行发话说事毕了,他才敢松一口气。
最后一天从乡下坐汽车回去时,左茂行问他:“你都学会了吗?”
吴幼清点头,却觉得他这话有些不对,虽然以往左茂行也这么问,但今儿听起来好像极怕他没有会。
“怎么?”吴幼清忍不住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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